战斗最终在太阳升起后结束了,温暖的光透过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倾倒在了每一寸寒冷的土地之上。
白雪与流淌着的鲜血映着微光,所有人忙碌在废墟之中,沐浴在阳光下,暖阳温暖着刚刚经历了冷冽夜晚的他们。
战后的霜狼城,中心地区完全变成了废墟,白鸦所搭建的地宫塌陷,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洞,百年历史的多纳斯塔堡就这么沉没在这里,化作废墟的一部分。
神之躯的躯体彻底崩坏,整体变得干枯萎缩,在伊戈斯的盛焰之下,庞大的躯体被碳化,最后破裂化作黑色的雪飘荡在空中。
清晨的霜狼城无比寂静,除了人们行走在废墟抢救幸存者的声音外什么也没有。
谢帕坐在废墟凸起的地方,整块凸起的废墟上有把椅子,他无力的坐在那里沐浴着阳光,头低下看着自己的影子。
终于结束了……
这如噩梦般的夜晚。
霜狼城最终挺过了这黑暗的一夜,虽然代价惨痛但更加温暖的日子在等待着霜狼城。
谢帕的嘴角裂开,露出恐怖但又发自真心的笑容,可在这快乐之中他依旧忍不住的悲伤。
一只脚步入了他的视野,谢帕抬起头,鲜红的龙鳞编织成铠甲,光滑的表面正反射着暖阳,此刻的伊戈斯看起来是那么的神圣。
“给,我记得这把剑对你们的意义很重大。”
伊戈斯递出漆黑的断剑。
疲惫的手接过霜牙,此刻这把贯穿了多纳斯塔的利剑已经伤痕累累,被渎神之水腐蚀的剑身变得无比脆弱。
“确实,它代表着我们多纳斯塔……乃至北境的精神吧。”
谢帕隔着衣物,轻轻的抚摸着剑身,随着他的擦拭,被渎神之水破坏的部位被抹去,留下嶙峋的断刃。
“霜牙已经折断无数回了,但每次它都会被融入钢铁之中,变得更加坚固。”
“我们北境人也是如此,被那群来自更北的敌人击溃,然后重聚在一起反抗,在这寒冷的恶劣之地,建立起了属于我们的王国。”
声音虽然疲惫,但依旧透露着熊熊的战意。
伊戈斯聆听着谢帕的话语,看着这个疲惫的男人,他虽然布满伤痕,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坚定。
看着那眼神,伊戈斯不由得笑了,他的笑很复杂,就像有什么疑问困在他心头一样。
“唉……其实杀死门……维杰科的那一刻我在想一件事。”
伊戈斯坐在了谢帕的一旁,他手上点起火焰,给这寒冷的清晨带来些许暖意。
“什么事呢?”
谈到维杰科,谢帕虽然尽力掩饰,可伊戈斯还是察觉到了,那几乎无法被发现的悲伤。
谢帕也是凡人,虽然他尽力去变得残忍无情。
可伊戈斯知道,他是人,那感情他是无法彻底切断的,那冰冷的面容下还是有些一颗带着些许炽热的心。
“我在想如果我最开始遇到的不是霍华德,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伊戈斯看着废墟的另一端,倒在墙角被人治疗的霍华德说道。
“为什么会不一样呢?”谢帕再次发问。
伊戈斯想了想,随后说道。
“我也大致了解到了你们之间的仇恨,说实在的,如果我最开始遇到的是维杰科,说不定我会帮助他毁灭霜狼城呢。”
说着,伊戈斯笑了起来,勉强的笑容中带着迷茫。
“一个人残暴贪婪,为了利益建立黑帮的大公……你甚至为了大公之位使用了各种诡计,一个人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家族放弃的继承人,为了她疯狂进行人体实验,最后向着家族复仇的痴情人。”
伊戈斯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维杰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么一看也正派了许多不是吗?”
“为了爱人付出一切……这在骑士小说里妥妥的悲情主角啊。”伊戈斯说着看向了谢帕,“反而,你看起来才是那个应该被推翻的坏人。”
两人短暂的对视着。
“可实际上……”
“我已经分不出什么好与坏了。”伊戈斯感叹着。
“准确点说,根本没有什么好与坏,这只不过是我们用开定义自身与敌人的词汇罢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目的,各自的立场。”
“在我们自己的立场中,我们就是正义的……”
伊戈斯沉默了下来。
“所以这才是现实……没有绝对的正义,没有绝对的邪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这才是个充满纷争的世界。”
谢帕很久就明白了这一点,他随意的说着。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谢帕。”
说到这里,伊戈斯那迷茫的眼神突然凛冽了起来,灼热的怒焰再那琥珀般的黄金瞳中卷动着,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伊戈斯看着眼前的男人,霜狼大公谢帕。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步入北境伊戈斯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步入了一个谜团中到处都散发着神秘与诡异。
“你为什么……要变得如此贪婪……”
“或者说,北境突然如此需要资金是为了什么。”
伊戈斯死死的盯着谢帕。
从今夜的战斗中可以看出,谢帕根本不是传言中的那样,如此残忍精于计算的勇猛剑士,伊戈斯想不明白这种人居然会被金钱所迷惑。
不对……整个北境都不对。
伊戈斯猛然想起关于寒霜王的情报,虽然从未见过这名北境之王,可从赫莱茵的话语中伊戈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