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床的病人说了,手术时间可以配合谢医生,谢医生什么时候有空,她先预约了。”退步至此,这个病人真是为了美色不顾生死了。俞晔枫敲了敲桌面,“我看过谢医生的日程了,就定在明天下午两点吧!”
“不行!”
谢影尘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俞晔枫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怎么?谢医生还有意见?一回是谦让,两回是推脱,三回可就有耍大牌的味道了……”
俞晔枫的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作为心内科的主任,他绝对有权利主导这场手术。
一众教授都悄悄打量着这两个人,看他们之间有不寻常的气流流过,众人皆唏嘘不已。
“好……做就做。”谢影尘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若是再三推脱,指不定俞晔枫会借此生事闹到院长那里去,他本就理亏,即使是见了院长,他一样逃不掉主刀的命运。与其这样,倒不如先应承下来,再想法子。
“大家没有其他问题就散会吧。”
众人一哄而散,倒是谢影尘留了下来。
俞晔枫将6床的资料交到谢影尘手中,冷声道:“这个病人以后就交给谢医生负责了,请谢医生密切观察她的病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都是谢医生的责任了。”
“我明白。”谢影尘接过那三张承载着人命的a4纸,只觉得薄薄的几张纸竟然有千斤重,走到这一步,他似乎已经很难回去了。
殷氏从医院抓了药回来,给钟可欣泡了一杯茶,笑道:“大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
钟可欣缓缓一挑眉,“谢影尘主刀的事不要让季子墨那个小贱人知道,等谢影尘进了手术室再放消息给她,我要让她也尝尝那种想要挽回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儿。当初屹楠做实况手术,她就是那么对我的!”
殷氏点点头,“大小姐放心,我绝不允许心内科的消息传到六楼去!”
躲在门口的钟妈妈听得心惊,整张脸都煞得惨白。她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隐约感觉到了可欣对小墨的敌意,那种互相想要整死对方的敌意。
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什么人?”钟可欣的听力极好,门口微不足道的脚步声也无法逃脱她的耳朵。
钟妈妈正了正声音,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道:“可欣,是我。最近总听到你咳嗽,我特意炖了银耳莲子汤,你要不要喝点?”
“谢谢妈。”钟可欣朝殷氏使了个眼色。
殷氏便快步走过去,开了门,接过钟妈妈手里的碗筷道:“太太,以后这种粗活儿,您吩咐我去做就好了,没必要亲自动手的。”最好也不要随便出现在大小姐的门口,免得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好。”钟妈妈强扯出一抹笑意,“可欣她记性差,你要记得提醒她吃药。”
“太太放心,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殷氏应承了一声,便啪得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殷氏将银耳莲子汤送到钟可欣面前,警惕道:“太太这几日似乎有些疑神疑鬼的,大小姐早些动手吧,开锁的工匠我已经联系好了。”
“明天父亲到家,后天就动手。”钟可欣薄唇微微勾起,露出邪恶的弧度。
谢影尘主刀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除了科室里头几个教授知道,外人都不太清楚。因为6床的病人本是俞主任负责的,谢影尘的介入,使得俞主任的身份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科室里的教授们也都是有眼界的人,在俞主任和谢医生之间还没有决出胜负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便多说。
萧越歌,四十二岁,钢琴教师,感染性心内膜炎。
谢影尘握着6床病人的资料,认真阅读着。
等到晚上七八点钟换班的时候,谢影尘悄悄进了402室。
402室有六个床位,偏偏只住了一个病人,像是经过特别安排的一样。
“是谢医生吧?”远远的,躺在病床上的中年妇女,一眼便认出了谢影尘。
谢影尘受宠若惊,他只知道谢舜名在医学界颇有名气,并不知道谢舜名在病人之间这般受拥戴。他的心里又升起一种酸酸的感觉,大约双胞胎之间的攀比要比寻常兄弟更严重一些吧。
“是我。”谢影尘朝着那病人点了点头,而后带上房门,走了过去。
姓萧的病人唇色惨白,头发凌乱的盘在头顶上,眼角还有凝结成粒的泪珠,很显然受病魔缠身已久。
看她这样的状态,最好明天早上就接受手术。她却为了迁就他的时间,故意将手术延迟到了下午,更可见谢舜名的魅力之大。
“谢医生真是好人,明明已经下班了,居然还来看我。”女病人强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但因为力气不济,又摔了回去。
谢影尘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将她摁住:“你躺着就好,我就是来找你……”
“找我聊聊明天的手术是吗?”女病人很自然地接话,“谢医生放心,我不害怕的。这里的小护士都说,谢医生动手术从来没失手过,只要我谢医生在身边,我就不担心手术会失败。”
你不担心,可是我担心啊。
谢影尘垂下头,心情沉重,却又不能表现在脸上。
“其实我今晚来找你,是想……”
“谢医生,我明白的,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的。我会放轻松的,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谢医生主刀,我就当睡一觉,醒过来就可以康复了。”女病人直接将谢影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