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真不用,你想什么呢。正规的塔罗师要是收费的话,在一开始就会告诉你的。”
小丑女这时终于把自己的状态调整了回来。她满眼复杂地看了眼背对着她、看似丝毫不设防的菲奥娜,最后还是拖着那根棒球棍,对帕米拉嘱咐了“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之后,便步履缓慢地消失在了小巷里。
结果她这一走,毒藤女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了,干脆直接追到了菲奥娜身边紧跟着她问道:
“我听说做这行很烧钱,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都可以给你弄过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这些东西的,你给每个人都能算得这么准吗?”
“你看你都说了那个人根本就不喜欢哈莉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醒过来?价钱好说,要什么代价也都好说,我知道你们通灵者可以做到这点!”
菲奥娜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注视着帕米拉的眼睛,声音温柔又和缓:
“女士,我真的只是个本领微末的小人物而已,真正的女巫,要比我厉害得多。”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帕米拉也不好再求什么了,毕竟没人想跟忒弥斯撕破脸,大家都是有智商有情商的人,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那个疯子离哈莉远一点吗?”
——当一个人到了几近绝望的地步的时候,明知不可能,也总是要不死心地去求上一求的。格林女士就算不信灵媒,接到了忒弥斯的来信之后也会给她开门;毒藤女明明一开始也不太相信她有这个本事,可是就在此刻,她竟然还真的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了一个小姑娘的身上。
“有的,可是这不是外人能够做到的。”菲奥娜眼看着帕米拉马上就要跟她回到花店了,这可不行,那样的话她在半路拦下两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要让她找回自己,重新爱自己,当她开始爱自己了,她的命运之轮才会再次转动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等到那一天真的到来了,她也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帕米拉继续追问道:“那我能为她做点什么?拜托了忒弥斯,请告诉我吧,这对我们来说相当重要!”
菲奥娜想了想,委婉道:“这是她内心的战斗,她要跟自己抗争,要跟自己的命运抗争,你得陪着她,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做不了。”
“第三张牌是银月六正位,指向的不是她的未来,是你。”她从手边的黑绒布袋里抽出银月六,轻轻点了点那张绘着两个孩童在银月之下与彩蝶嬉戏的牌面:
“你们在彼此的失败中初识。你们曾经给对方带去过纯粹的快乐和无条件的爱意,而这份积极的情绪是目前为止她唯一能够怀念的、聊以慰藉的东西。”
如果说菲奥娜今晚做出的前半部分占卜都指向微妙、放在阿卡姆大部分人身上都算得上好使、还算不上百分之百准确的话,这最后一段话无疑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就把所有的顾忌、所有的模糊与讳言全都扯了下来。与所有的真相一同赤/裸裸地暴露在月光之下的,还有她那高超又精准的占卜能力:
“你就当这是个祝福吧。”
“毕竟除了你,再也没有外人能帮得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