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的话叫昌平发笑:“姑姑,你为什么明知顾问?”
“是啊!当初城墙之上我就想到的,想救贵妃有千万种办法,你偏偏选了最艰辛最没有胜算的一种。”
昌平的眸中全部都是坚定和倔强,“只有这一种是最能永绝后患的,”说着倚在一旁:“城墙之上口出狂言,我以为你会劝我甚至阻止我。”
“我没有理由,而且,”清河看着炉上冒着的热气,道:“你是让我来劝你的吗?”
“当然不是。”昌平坐直身子道。
“当初在城墙上的时候我就知道劝不住你,现在更是如此。”清河竟然面上带笑,看向昌平,“难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妨有话直说。”
清河直接,昌平也不隐瞒:“秋试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无论是帮忙还是阻碍,我希望都不要有。”
清河支起一只胳膊撑住额角,笑道:“你以为我牵扯其中?”
昌平摇摇头:“只是我为来丹阳确实费劲心力,所以这件事里,我不想有人节外生枝,尤其是你。”
清河饶有兴致的看着昌平,半晌开口:“我只问你一句,这件事是不是你所策划?”
昌平严肃道:“不是。”
的确,此事已进行半年之久,筹谋时间更长。半年之前的昌平还是个最受宠的公主,尊贵至极。昌平又道:“我不过是偶然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罢了。”
清河看着昌平亦是一脸严肃道:“我答应你,不插手此事。但是你要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想借这件事重撼后威逼拉拢六部,我劝你还是算了。这次根本就没有人泄题,六部尚书皆是清白的。”
昌平猛地坐直身子,险些掀翻方几,带的桌上杯盏倾翻,“你什么意思?若无人泄题怎么会有人凭平庸文章位居前列?”
“根本不需要泄题,秋试之前的考试不过是小试而已,自然无需尚书之位阅卷,只要肯花银子与阅卷官员沟通,提前与考生约定在试卷上做好标记,到时阅卷一眼便知,自然位居前列。若你不信,明日调出之前的考卷一对便知。”
昌平缓缓的坐下身,看向清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并没有实据,只是推测而已,”清河扶起桌上的茶杯,道:“这幕后之人是谁我并不知道,可大张旗鼓操办此事便是故意引人来查,颇有故意攀扯六部之嫌,他若是想借六部之乱上位之人,哪有这样的财力和人力筹备此事半年之久?可见此人只是想震荡朝堂,不顾后果,那这样的人即便花下座金山来,六部大人又怎敢泄题给他,更何况六部中总有人是坚贞之士,不会做出这等违法乱纪之事,不但不会,反而会将此人直接告发,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昌平几乎是颓坐在垫子上,清河说的事情叫她一阵阵后怕,她几乎不敢想,若是丹阳之事完结返回京城,她自以为手握重臣的把柄,殊不知手握的是冲向自己的尖刀。昌平的心口一阵阵起伏,还没有缓过神来,她终究还是力所不及。
清河看着坐在对面失神的昌平,提起炉上的茶水,替昌平续上,轻声道:“我有一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似乎是茶水撞上杯子的声音,又似乎是清河的声音唤回了失神的昌平,她茫然的眨眨眼,重新坐直身子看着清河,听见清河道:“既然是浑水,你不妨再搅浑点,浑水之中不分敌友,人人自危,再由你拨乱反正还清白于天下,到时候大家的感谢不是比你的威胁来的更可靠吗?”
昌平坐在原地细细想清河的话,良久,开口问道:“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想看热闹又不愿意自己动手吧!”
“不对,”昌平声音哽咽略带颤抖,“你是在给我留退路,一旦我以凌厉手段便没有回头路了,但是我若照你的话做,不仅能达成目的还可以留有余地。你还是不愿意我走那一步。”
清河用手撑着垫子站起身来,“我愿不愿意有什么关系,我能做的不多,好了,王爷估计快醒了,我要过去了。”
昌平亦随之起身,只是并没有同清河一道出去,而是对着清河远远离开的背影,屈膝跪地深施一礼。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海晏河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