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成是真的没有想到，从程功的嘴里，竟然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王雪君……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东西？
难道，这是她在刻意挑衅？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放……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反抗……”
“那样最好。”
说话同时，盯着程功那张惊魂未定的面孔，余成的手，还有那把尖刀，缓缓离开了对方脖颈。
走到茶几前，打量着那只木盒，余成略微犹豫片刻，先是用手里的尖刀，小心翼翼的推了它一下，确定重量很轻，里面装的应该不是炸弹后，随即用刀尖把它的盖子挑了开。
原本，余成猜过很多种可能，但他愣是没有想到，盒子里居然只有一张便签纸。
这张便签上，一个字都没有写，只是画着六个黑点。
“给我留下个省略号，她这是什么意思？”
盯着那张便签纸，余成脑中猛然灵光一闪。
不对，这不是省略号。
虽然都是六个圆点，但省略号间距相等，可这张便签纸上的六个圆点，第四个点和第五个点之间的间距有些大，就好像是中间插了一个空格似的。
这是……摩斯密码！
翻译过来，只有两个字母——hi。
她……在和我打招呼？
强忍着想把这张便签纸，连同那只木盒一起碾碎的念头，余成扭头朝床上的程功望去，手里的尖刀，也再一次扬了起来。
“说，那个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大哥，我真不知道！”
“是吗？”
“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微表情这门课，余成当年在受训的时候，成绩虽然马马虎虎，但他好歹也知道，人在说谎的时候，大致会有哪些小动作。
摇头晃脑、触摸自己、不自知的假笑、面部肌肉抽动、盯着别人的眼睛看……这些特征，都没有出现在程功的身上。
他确实很害怕，应该不是在撒谎。
想想也是，如果换成自己是王雪君的话，也不可能会把行踪告诉别人。
叹了口气，最后扫了一眼那张便签纸，余成转身就走。
这次行动，徒劳无功。
想起“hi”这两个字母，余成的心里，就是一阵恼火。
“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下去！”
心下发狠，仔细把最近的事情梳理一遍，尽管有些不太想去，但余成终究还是再一次前往了城西方向。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只知姓陈，连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住所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
随手一推，发现门竟然没锁，余成的眉头不由一皱。
难道，那个小姑娘已经离开了？
不应该啊……
戴好鞋套，推门而入，余成一双眼睛，仔细扫视着这间屋子里的环境。
除了自己离开时所留下的意外，屋子里再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这倒是让余成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好。
然而，等他走到卧室门口之后，却是猛然发现，地上有两个弹孔。
用手指比量一下，余成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那个姓陈的女杀手，正蹲在地上看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出现，抬手就是两枪，但却没有杀人，而是……威慑！
卧室里不见了之前曾见过的那只行李箱，明显那个小姑娘是被人带走……不对，应该是她自愿跟人离开，否则不会把行李箱也拿走。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人带走了她？
而且，还能让她走得心甘情愿？
从包里取出相应工具，余成半伏在地上，仔细检查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便提取了两组脚印。
都是女人的脚印，一组是运动鞋，一组是皮鞋。
穿运动鞋的是好兄弟的妹妹，那个姓陈的小姑娘。
所以，剩下的那组脚印，就是把她带走的人。
发现这组脚印，右脚呈现出明显拖痕，余成不禁叹了口气。
王雪君的右小腿受了枪伤，如无意外，带走那个小姑娘的人，应该就是她。
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这女人的脚有多大，行走步幅，余成都很熟悉。
她把人带走，为什么？
扭头四望，发现墙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余成眉头不禁一皱。
因为，这张纸上，同样也是摩斯密码。
you，are，late。
你来晚了！
随手一挥，匕首破空，将那张便签纸钉在了墙上。
然而，几秒钟过后，余成终究还是走了过去，亲自清理了痕迹。
直到他把整间屋子里，他所留下的、王雪君所留下的，甚至那不知名字的小姑娘所留下的痕迹，全部都清理干净后，这才转身离开。
……
……
事实上，喜欢在这样一个时间段行动的，并不仅仅只有余成一个人。
一个同样戴着头套、手套、鞋套的男人，在这样一个天色将亮未亮的时间里，走进了一栋安静的单元楼内。
然而，当他来到六楼，在左侧防盗门前停下的这一刻，却不料右侧那栋看起来已经空置很久的房门，突然打了开。
紧接着，一道好似狸猫般灵巧的身影，便杀了出来，贴身短打，仅仅只在一瞬之间，两手就好似旋风般，飞快在他身上戳、打数下。
招招狠毒，当这个男人的后背，重重撞在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