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的主殿供着宝像庄严的三清像,一幅楹联刻在两边的圆柱上,笔走龙蛇,入木三分:具极大神通,一气三清,拯尽四洲黎庶;显无边法力,离龙坎虎,修成万劫金仙!

这庙里的布置倒与门口破败的景象大为不同,三清神像前有一座巨大的香炉,里面插着数不清的清香,厚厚的香灰都快往外溢出,看来,前来敬香的人还真不少。

但是这偌大的道观里却不见一个出来接待的人,哪里有开门做生意的样子,宋今夏瞄了瞄左右,不见人影,便拉着于向晚进了三清殿,提高了声音问:“请问有人在吗?”

“什么事啊?” 一声懒洋洋的回应骤然从宋今夏身侧一张半人高的长案后传出,把二人唬了一跳。

听声不见人,宋今夏和于向晚狐疑地交换了个眼神,想上前探个究竟,刚走两步,就见长案后撑起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短褂,须发花白,瞧上去年纪应该过了半百,双目半张微闭,似乎是刚睡醒,正一脸的不高兴。

宋今夏试探性问:“你好,请问源兴观的主持,道灵法师在吗?我们是顾老师介绍来的。”

那人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说:“什么顾老师,是我那不成器的师弟罢?他又给我介绍什么棘手的生意了?还嫌我这不够忙是不是!”

宋今夏和于向晚对看一眼,小声说:“他的意思是,他是这里主持?”

于向晚点头撇嘴,又摇了摇头,张嘴做口型:不靠谱!

道灵把这二人的交头接耳看在眼底,又重重“哼”了声,支起上半身,不满道:“小姑娘,老道劝你们不要以貌取人,有时候你们双眼所见未必是心之所见。”又一指宋今夏,摇了摇头道:“老道看你眉间隐有黑气,一进来便是心神不宁之态,最近怕是被阴邪之物缠身吧?”

宋今夏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连连点头,心道的是,这个老道士居然真是个有本事的,一下子就说到了点上,焦急地说:“法师说的是,我最近的确是被鬼缠了,还请法师去我家做法,把那鬼驱除!”

于向晚也在一旁帮腔:“法师你神通广大,帮帮她吧!她遇见的那个鬼挺厉害的,好像不一般呢。”

“欸,不着急。”道灵摆手,从身后拿起一个白幡,支在长案上,白幡上书:能算皇极先天数,能知人生死贵贱。又示意二人坐下,抚了抚稀疏的山羊胡,摇头晃脑地说:“本观规矩,想让本道爷做法,先算命,算命的钱不包含在法事里,不包算的准与不准。”

宋今夏和于向晚面面相觑,这不是变着法宰客收钱吗?

宋今夏笑得有些勉强,问:“不知这算命怎么收费?”

道灵:“三百一位,两人五百。”

宋今夏苦着一张脸说:“法师,能不能便宜点,你这收费也太贵了,我家门口也有个算命摊,那瞎大爷给人算命才20一位!”

道灵冷哼一声,面露不屑,说:“什么野狐禅也配与道爷的正统道法比?你看看我这道场,这么大一片,这里可是富人区,你以为不收场地费的啊?你不算就请回吧,本道爷忙着呢!”

宋今夏不死心还想商量:“那道长,只有我一个人算,能不能打个折啊,是顾老师介绍我们来的呀,他不是你的师弟吗?”

“就是看在他的面上我才收这个价,你知道来我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吗?平常想找我给他们算,老道都要看心情。甭说了,老道这里的规矩是来者都要算,你们两个谁先来?”道灵从长案下抽出笔纸,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二人。

“我也要算?”于向晚吃惊,她不过是陪着来的而已,怎么还有她的事?

道灵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颔首:“对啊,我看小姑娘你也是印堂发黑,怕是不日会遇灾祸。哼,今日算你走运,碰上道爷我了。”

宋今夏内疚地看了一眼于向晚:“……”于姐,对不住你了。

于向晚收到了宋今夏的眼神,抚额叹息:“好吧,这个要怎么算?”

道灵拿笔瞧了瞧纸,说:“报生辰八字。”

于向晚想了想,说:“辛未年七月十三,辰时三刻生。”

道灵写下,右手掐着手指节,左手抚着胡须,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做出一副惊讶之状,高声说:“哎呀,小姑娘,你马上会有血光之灾啊!”

于向晚半信半疑:“什么血光之灾?”

道灵略微思索了一下,抚着胡须沉吟道:“怕是会有性命之虞,不过没关系,还好你今日遇到了我,我可以为你消灾解祸。”

于向晚脸色不变,问:“如何消灾?”

道灵微微一笑,又从身后拿出一把小巧的桃木剑,拍在桌上,说:“这把桃木剑乃贫道祖师爷之物,传承百年,灵验无比,你只要放在家里,保你家宅安宁,出入平安。”

于向晚拿过桃木剑,反复端详了几眼,似笑非笑,接着问:“多谢法师,不过这桃木剑想必应该是有价之物吧?不知你开价多少?”

道灵嘴角上扬,装模作样地摆手,说:“欸,此桃木剑是本观镇观之宝,不卖。但是你我相识,既是有缘,可以借你用几天,用完之后归还即可。嗯……你就先付个一千押金吧。”

“我呸!”于向晚把桃木剑重重一掷,拍了拍手,站起身笑骂:“什么坑蒙拐骗之徒,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祖师爷的桃木剑?传承百年?不过是寻常路边摊上的纪念品罢了,真当我们两个小姑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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