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回到府里,尚未打停,便直接去了初心那里,看她正在认真练字,连自己进来了也不知道,于是便不好意思打扰她,只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中间有几次,边上丫鬟想要上去知会初心,都被胤禟制止了,生怕破坏了这幅美妙的画面。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初心总算写完了,瞧着自己的作品,似乎很满意,刚一回头,就发现了坐在那里的胤禟,也不知他何时来的,自己竟全然不知,只好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问他:“爷何时进来的,我竟然不知道。”又不忘敲打旁边的小丫鬟:“越发没有规矩了,爷来了竟不知道通报。”胤禟朝她摆摆手,笑道:“我是瞧着你太认真了,竟不忍打扰罢了。”
初心见他这么说,也不多追究什么了,刚巧要和他讨论胤誐的婚礼:“既然爷来了,我还真有一事请爷定夺呢。”胤禟喝了口茶,示意她讲:“福晋请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十弟那里如今也布置的差不多了,倒是想问问爷,十弟大婚的贺礼可有什么章程?”初心想想,还是将贺礼的事说与他了,毕竟自家爷和老十的关系不一般,生怕漏了什么。胤禟一听又是老十的事情,心里不由得酸起来了,早知道就不该让福晋过去帮忙了,只说:“还送什么贺礼,咱们给的还不够多吗,下次有什么好东西,别给他送过去了。”初心一脸莫名其妙,这是什么事啊,这俩人又吵架了?
胤禟接着说道:“老十的事,你以后且不用管了,给他送那么些好东西,这小子连声谢谢都没有,可不是白眼狼吗?”初心以前只觉得老十幼稚,却没曾想,胤禟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难怪说人以群分呢。见他说到了这里,初心便将翠蝶轩和锦衣坊一事说给他听了:“刚巧瓜尔佳妹妹的好日子也在下个月,我便着人买了些衣裳首饰的给她添妆,这也算是我们的情分,又不免想到咱们十弟妹是从蒙古来的,京城这边想来也没什么亲人,便也替她置办了一份,送去十弟那里了。”胤禟是知道她和瓜尔佳丽嫣的关系的,也没说什么,无非是些衣裳首饰,再贵也不算什么,而且听她的意思,老十那里原来还是顺带的,心里不禁舒畅多了,于是脸上更加灿烂了:“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对了,这瓜尔佳氏定的是哪家?”初心见他问了,也不瞒他:“是西林觉罗家的鄂尔泰。”又怕胤禟不知道,便详细讲与他听:“听说已经袭了他阿玛的佐领一职,目前是三等侍卫。”不过是个侍卫,这种小人物,胤禟还真的不知道,甚至不能理解:“这瓜尔佳察德好歹还是个正三品的官员,他们几个兄弟官职也不小,他们家还出了太子妃,怎么就找了这样一门亲事。”初心料到他是这种反应了,若非自己是穿过来的,肯定也不能理解,谁能想到,如今一个无名小卒,会在雍正继位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心腹大臣,而高高在上的皇子阿哥却成为阶下囚呢?初心不得不佩服丽嫣的阿玛,果然有眼光,要不是再三确认过,初心都要怀疑瓜尔佳察德也是穿来的了。
也不着急反驳胤禟的话,只是捡着好听的说:“想来这鄂尔泰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吧,才能得到瓜尔佳大人的看重。”二人又说了些家里的事不提也罢。
很快就要到了胤誐大婚的日子,一大早,初心伺候着胤禟穿戴完毕,又陪着他用了早膳,刚刚送他出了院门,一转身,谁知胤禟又折了回来,吩咐道:“贺礼就不要准备了,去送五千两银票给他,他如今也大婚了,以后开销也大,总不见得要动用十弟妹的嫁妆银子吧。”仿佛上次赌气说不送贺礼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初心点点头,让胤禟安心。随即吩咐玉屏:“再去库房找找,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贺礼,不拘怎样,总得收拾出一份吧。”玉屏知她心意,便先告退了。
进了屋子,玉箫很不解,忙问道:“九爷都说了不必准备贺礼,福晋为什么还要让姐姐去收拾呢。”初心闻言笑笑,并不欲多说,刚巧李嬷嬷从外面进来了,听了她的话,轻斥道:“你说你怎么这么没有长进,等你姐姐以后嫁人了,福晋这里我还真的不放心呢。”玉箫听了生气道:“嬷嬷这是何意?”李嬷嬷素来喜爱她天真烂漫,却又觉得她太过简单,于是便耐心解释与她听:“这九爷和十爷私下关系咱不说,只是这十爷大婚可是整个皇家的事,咱们福晋毕竟是内宅的主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爷和府上,这场面上的事情,半点马虎不得,若真是不送贺礼过去,人家指不定怎么编排呢。”玉箫似懂非懂地不说话了,初心看在眼里,只叮嘱她:“你以后多跟着嬷嬷学学,可不能再小孩子心性了。”又转过头和李嬷嬷说话:“嬷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的事可办妥了?”李嬷嬷的大儿媳刚生了孙子,初心便放她回家待一段时间。李嬷嬷忙笑道:“托福晋的福,如今家里面也是丫头婆子伺候着,我这老婆子反而帮不上什么,还不如早早回来伺候着呢,顺便带了些红鸡蛋回来,回头就去给您煮了,争取早点怀上小主子才是。”初心知她忠心,虽不信这些,但也不好反驳,只说:“那就多谢嬷嬷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