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当即震怒,将一只瓷杯狠狠扫落在地:“为何无人禀报?!”
张府医已经被吓得缩成一团,心里连声叫苦:这种事又不是由我这个做府医的管,我怎么禀报?您应该找严公公问责去呀,怎么找上我了?
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卑、卑职……以为已经有人禀报王爷了,不知道原来、原来王爷竟然不知此事……”
元澈稍稍镇静,暗暗在背后握手成拳,意识到自己的忘形和失控,即刻恢复了正常语气。
“此事不怪你。你方才说,沈宝林已无大碍?”
张府医忙说:“回王爷,确实如此。王爷若不放心,卑职即刻再去复诊,然后来向您回禀。”
元澈淡淡地说:“那便去吧。”
张府医连连应声,擦着冷汗,颠着身子快步退下。
元澈把严益叫了进来,少见地把他狠狠斥责了一顿。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来禀报?”
严益看他脸上全是怒色,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自己出来混也有几十年了,向来见风使舵,看菜下饭,眼光毒辣几乎一看一个准。
他觉得谁有戏,谁就有戏,谁没戏了,一般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就靠着这精准的眼神混到了王府首领总管的位置。
谁曾想,今日竟然有眼无珠了一回!就栽在了沈氏手里。
眼见着她就是个过气的明日黄花了,王爷几乎不再过问她,没有宠爱,冷落一边,就是自生自灭的节奏了。
再过两三个月,新一批的秀女都要进府了。
那沈氏没有子嗣,又不能生育,再怎么貌美也有腻烦的一天。所以,他今日也听手下们闲话一样提起过沈氏被毒蜘蛛咬的事情,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再加上王府刚办完轰轰烈烈一场婚宴,首尾功夫都把他忙得屁股冒烟,就更不因为这种不要紧的事专程去禀报元澈。
真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元澈竟然从来没有放下过她?!
严益狠狠捶着自己的脑门,痛心疾首道:“奴才有罪!这几日操办婚宴事情接踵而至,竟然把这件事遗漏了!忘性大了!”
爽快地跪下:“请王爷降罪,治奴才失职!”
元澈重重哼了一声:“本王看你不是忘性大,而是拜高踩低,心术不正!”
这就是很严厉的斥责了,从前元澈从来没有这么责骂过他!
严益越加悔青了肠子,怨自己看走了眼,没有瞅准主子的心思。
不住自打嘴巴:“王爷息怒,奴才知罪!但是,奴才确实是年纪不比从前,事情也记不全了,请王爷治奴才疏漏之罪。”
“奴才绝没有拜高踩低的念头。奴才深知,王府里头,头一个主子是王爷,但是王妃以及诸位王府内眷,全都是奴才的主子。”
“给奴才一百个胆,也不敢折辱冒犯主子们呐!求王爷明鉴!”
元澈冷着脸说:“你知道就好!念在你跟了本王那么些年,这次就不深究,罚俸三个月。以后再犯,决不轻饶!”
“本王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群奴才糟践!”
严益磕头不止:“奴才谢王爷,今后必定痛定思痛,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