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采女！”珠儿气不过，迈出一步就要说话，却被沈亦蘩沉声止住：“珠儿！”
只好不甘不愿地抿住了嘴。
沈亦蘩对这些闲言碎语置若罔闻，径直坐在王采女隔壁席。
王采女出身小吏，长得不起眼，总是一副怯弱的模样，总是当那三位的小尾巴。
甫一入座，冯宝林携着五岁的儿子，杨才林带着三岁的女儿同时来到，五位采女连忙起身见礼。
她俩都高高仰着头，没把在座这些渣渣们放在眼里。
一个带着王府长子，一个带着王府长女，除了王妃，她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
哪怕王妃，假若日后没能生个一儿半女，怕是也不足为惧。
门口出现的那一抹丽影让沈亦蘩心下一动。
郑良媛。王妃之下位份最高的姬妾。出身样貌无一不佳，纵然有人心怀不满也断然不敢公然挑衅。
冯宝林领着众人离座向她行礼。
礼毕，沈亦蘩抬头向她望去，只见她穿着紫红色绣菊花衫子，系灰蓝灵芝纹罗裙，外罩栗色披风，发髻上是成套的点翠头面。
清秀的面庞透着冷漠，骄傲与不屑。
郑采芙感觉到沈亦蘩的视线，掀起眼皮觑了对方一眼，眼底掠过旁人看不懂的复杂。
很快便平静无波地径直走到上首入座。
沈亦蘩重新入座，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心想：这一位郑采芙，大约就是原主了。
第一次以外人的视觉去看她，感觉确实微妙。
这眼神明明藏着傲慢却又不外露，似乎在哪里见过。
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不完全对得上。说不上来的别扭与怪异。
可能，这就是这幅面孔太过熟悉的原因？
也许，是前世照镜子见过？她暗暗吐了一口气。
“王爷驾到，王妃驾到！”这时从后室偏门出来一个小内侍高声唱报。
元澈与盛装华服的安远眉缓缓从屏风后步出。
元澈长身玉立，穿着苍色锻袍，乌头上一支和田白玉簪束发，神姿高彻，如云出岫。
底下一众姬妾莫不心神微漾。
“王爷万安，王妃万安。”这回换了郑采芙领着众人齐齐施礼问安。
元澈挥手将众人叫起，赐座，随后与安远眉并列端坐正席。
众姬妾纷纷回座，唯独沈亦蘩愣在原地不动弹，一双桃花眼仍直愣愣盯着元澈瞧。
元澈已经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疑惑地看向沈亦蘩。
“沈采女，有事？”
他微蹙眉头，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平素沈采女偏爱浓妆，今日头一遭打扮素淡。
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隐隐绰绰，无限轻愁。让人心动。
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亦蘩。跟以往不一样了。
这下，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亦蘩身上。
“哼，想出风头想疯了吧！”吴采女气恨地低声道，“我就让你出个够。”
她绽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走到沈采女身边放柔了声线道：“妹妹为何戴着面纱见王爷王妃？这可是不敬。姐姐帮你取下罢。”
说完便朝沈亦蘩脸上伸出手去。
沈亦蘩下意识偏过头，吴采女却不依不饶地扑到她身上按着扯。
沈亦蘩紧紧护着面纱，却也不敌吴采女使了牛鼻子劲。
面纱被扯下时，沈亦蘩痛呼着捂脸跌坐在地。
元澈勃然变色，王妃抢先一步站起来厉喝：“吴采女，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