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元遥上神送我串珠子玩的珍珠啊。”
成书笑,“罢,本就是送你玩的。”
反正那玩意在神仙堆里真不值钱。成书提了诸多,一转脸清夜又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他忙跟过去。才发觉近在眼前的女子,要靠过去究竟有多困难。
清夜是瞧见了有个卖簪子的,凑过去的时候自己的肩头被重重撞了下,她抬头,一双黑色眸子,一张同成书一般出色的脸,她从未觉得有谁能比得上成书的皮囊。
那双黑色眸子看了她久久,垂眸,“在下冲撞了姑娘,姑娘海涵。”
说罢就消失不见,清夜说不上为何,寻了过去,却再没见那黑衣男子。那双黑眸子看着她的时候,她总觉得有太多内容,并不轻佻的眼神,反而让她难忘。
成书寻到清夜的时候,清夜站在一条小径边怅然若失。
“迷路了?找你半天。”
清夜回眸,一双眸子灰灰的,成书猛然间就想起那日从树上掉落时她的神色。
“何事?”
清夜又似梦醒般,换上了明媚笑容,“上神寻来了,清夜饿了,我们去镇上吃点东西吧。”妖王殿。
黑色锦衣身份尊贵的妖王之子跪在殿中,“父王,求您允了儿臣同清夜的婚事。”
妖王宋桑拂袖,“不必再议!你纳多少妾室都可,我都不拦着,可你偏是娶那同天族来往甚多的猴子就不可!莫说正室,便是妾室我都不许她踏入这殿中一步。”
“父王!”
“如今天族同妖族是何关系你不知?我妖族损失甚多勇猛之将你可知?我妖族现如今在这世间立于何地你又可知?为了一个姿色平平又对我妖族无任何帮助的猴子你倒如此上心,莫说众妖不服,你怕是连我这关都过不去!”妖王一席话说的极重,他也头疼,天族摆了这么道大棋,又有传言道那天降之主并未灰飞烟灭,整个妖界本就动荡不安,宋景行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当然着急,“你若有能力称霸这三界,莫说那猴子,便是那天上的仙女都可着你挑!”
少年不知何为愁,宋景行默然半晌,道:“儿臣告退了。”
一番痴心可贵。宋景行坐在闲池阁外一处野湖边,湖上银色波光,他是何时对她动了心?何时觉得满妖界满天族满人间打眼过去,只有她一个最好?
成书上神身边的一个小妖,不是使唤丫头,也不是徒弟,自是传闻不少,他年轻,那些话听在耳朵里,看成书的眼睛里都多了许多审视。
可遇到成书同清夜,他所见,并非他所听到的那般。成书品性端正,那小妖也是清明自持。
一个道行尚浅的妖,对着众神众仙竟毫无讨好毫无媚俗之意,反而多了些难得的欣赏。再后来那小猴子因着位上仙说了些子难听的话,神仙们聚会结束后,她自己站在天宫外,一字一句,成书上神同我,毫无你们眼里那些污秽的东西,枉自在这天上住着,心里眼里想的看到的,竟都是些肮脏的玩意,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但成书上神为神万万年,是断不能受这些的,若是上神怪罪,别怪我没早早告诉你们!
都是自诩为“名声响四海”有头有脸的神仙,被一个小妖精掐着点好一通数落,况且成书之性也自有定论,加之那传谣的想来也不是位说话有分量的,回府不得不管教好自家的仙娥仙童们,不可再议论。
宋景行冷眼瞧着,其实议论的,也不止只是仙娥们,那看起来有模有样穿的仙风道骨的很多神仙,怕是没少嚼舌头。
当真可笑。可笑的不如只猴子!
宋景行想起来,笑了笑。
她活的真实,想吃就吃,想笑就笑,不开心的时候也不勉强自己对谁笑、对谁格外客气,她的笑容她的难过,都是像每日太阳升起来那样真实的。
只是,她瞧不上他。她的真实,唯一一次让宋景行有些难过。
她真真实实告诉他,我无意于你。又管他是妖王还是天尊之子。
她瞧上的,莫不是成书上神?
宋景行猛然站起身,如此,她留在闲池阁便有了理由,如此,她拒了他也便有了理由,他,何曾比得过成书上神。月夜甚好。如魅般的银色月光静静躺在黄土地上,两三支斜斜的竹影交错着,偶然闻得几声犬吠,月夜却依旧静籁。
清夜同成书自是不会去寻客栈歇脚,她一只猴子,随便哪棵树上就能待一晚心想成书要如何度这一夜,再看成书,似是相熟此地的样子,突的眼前便冒出个白胡子老头。
“成书过来了,来前也不言语声。”
成书笑,“您身体可好?”
“好好,护着一方水土一方人。”清夜了然,老头与成书相熟,正巧白胡子老头看向她,她便施了礼。
成书含笑,“清夜这位是修梷上神。”
白胡子老头是上了年纪,但依旧可见年轻时的风采风度,他笑,“想必这便是清夜姑娘,一直未得见,倒真是极不同。”
清夜笑笑,不在同清夜讲话,修梷上神转而问成书,“你师父可好?”
“他老人家闭关好几千年了,说来过些日子便要出关了。”
咦?从没听成书讲过还有位师父呢,肯定也是位了不得的神仙,有机会定要见一见。
“那倔老头不知闭个关能不能收一收脾气,活了十几万年也还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若是师父听了这话,怕是又要和您争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