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砌成的山洞里,洞壁凹凸不平,烛火如豆在洞壁上轻轻的晃动着,徒留一片阴翳。
“少爷,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桃子担心的问。
易小乔摇了摇头,趁乾钰观察洞穴,悄悄给她使眼色,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桃子会意眉头皱成了一团,林奕给他们的药是单独的,易小乔的药丸药量轻,说出来的话就偏向温柔和缓,而她的药丸药量重,嗓音就比较低沉,显然就算把自己的药给易小乔,别人也能听出来不对劲。
桃子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乔公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押解你的人呢?”乾钰一手握着扇子站在她面前,长身玉立,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他的眼睛很锐利,仿佛两柄利剑,要穿透她的心脏。
易小乔一下紧张了起来,这洞穴内发生过打斗,显然不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完成的,且不说这尸体之多,就算是尸体上的伤痕她也没法解释——她拿不出和伤痕相符的剑来。
“你审问犯人啊?我家少爷都吓成什么样了,你居然还有心问东问西的。”桃子蹭的站了起来,冷冷的瞪着乾钰:“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难道你找我家少爷就是为了审他吗?”
乾钰尴尬的摸了摸翘挺的鼻梁:“我只是奇怪而已。”
“这有什么奇怪,兴许是救了我家少爷又加入了战局,人找不到就来审问我家少爷,你到底是关心少爷,还是看少爷不顺眼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桃子虽然不知道那个和易小乔在一起的男人是穆易安,可看到那么多暗卫,又看到易小乔吞吞吐吐无法解释,自然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叫别人知道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胡搅蛮缠,她就不信这人还能打破沙锅问到底。
垂杨从通道的深处跑了过来,冲乾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别人。
“乔公子没受伤吧?”乾钰问。
“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吗?”桃子属于不知者无畏,也幸好她不知道乾钰的真实身份,否则真不敢保证她有这样的勇气。
“咳咳。”易小乔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两声,低声说:“我没事,我们去账房吧,免得去晚了被他们销毁了证据。”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缓慢的语速来说话,虽然不如吃药的时候低沉,却兀自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淡然气度。
“也对,垂杨,立刻去账房。”乾钰打量了一眼易小乔,转身就走。
易小乔松了一口气,别管怎么样,总算是转移了乾钰的注意力,要是乾钰一直盯着她,她非露馅不行。
“对了,这个是你的吗?”
易小乔抬头看去,只见乾钰站在那被压扁的尸体旁,手里还捏着一支木质发簪,鲜血顺着木簪尖厉的尖端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来,砸下几朵血花。
那是穆易安救她的时候用的木簪!
易小乔缓慢的点了一下头:“是,他想杀我,我情急之下……”
“安?”
易小乔声音一滞,什么安?
乾钰摩挲着木簪的末端,映着烛火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个刻字,的确是个“安”。
桃子看清木簪,心就是一抖,她认出来那是穆易安的东西,无声给易小乔使眼色:怎么办?
“平安。”易小乔淡定的开口:“幼时,爹爹行商,路上遇一道人,道人算出我家会有大难,爹爹就买了两个木簪给我们兄妹,祈求平安的。”
乾钰打量了一眼木簪,这才递了过去:“既然如此,可好保护好了,别丢了。”
“多谢。”易小乔捏住木簪的一侧收了回来。
“少爷。”桃子递了一块雪白的帕子过来。
易小乔接过缓慢的擦拭着木簪。
乾钰打量着她那双手,眸中闪过些许笑意,不过那笑意瞬间即逝,并未被人瞧见,他笑:“既然没事了,我们走吧,去书房。”
易小乔走过石门来到一个大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各种金银珠宝,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崔期站在那堆金山上,正指挥着众人搬东西,大有一种要搬空这里的气势。
易小乔注意到之前关人的笼子里已经空了,那些被关着的女人也不见了,想必已经被救走。
“哼哼。”崔期瞧见乾钰出来,唇角闪过一抹冷笑,不无讽刺的说:“这位公子端的是好身手,可惜还是被人逃了。”
“纵然逃了又如何,至少能证明我是清白的。”乾钰发出一声冷笑。
“公子真的清白?明明都抓住他了,却还是被他逃了,公子现在说自己清白未免贻笑大方。”
乾钰的脸扭曲了一下。
易小乔一脸古怪,按理说不应该的,乾钰可是皇上,这血莲教的教主图谋他的乾国,和他相当于不共戴天之仇,居然放他走了?
“怎么回事?”易小乔小声问,她是相信乾钰的,主要是乾钰的身份,以乾钰的身份当然不会和血莲教有勾结,除非他真的是个昏君,这其中肯定有原因的。
“他用毒。”乾钰无奈,哗啦一声展开扇子给她看,画了山水的扇子面上多了一个小孔,小孔内一片漆黑,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了。
易小乔挑了挑眉,乾钰这扇子她是知道的,这扇子看似普通的折扇,内里却含着机关,尤其扇骨里面掺着精铁,一般的兵器都砍不断,可这一下却差点将扇骨给洞穿,可见那人拿的东西也非同小可。
“你有没有受伤?”易小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