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风,名符其实。
其奔跑之形态如同闪电,其奔跑之速度可以与风相比。
反正,在易小乔的印象里没有一匹马能快得过叱风。
他们傍晚的时候到的客栈,等乾钰两人到客栈的时候,易小乔已经洗了个澡,坐在桌前大快朵颐了。
乾钰风尘仆仆的进来,并未因她的逃离而愤怒,反倒觉得很有趣,他追不上的人世间少有,今日能遇到一人,也算是有趣。
他径直走过去在易小乔的对面坐下:“乔公子,吃的可好?”
“嗯,还行,这菜挺好吃的。”易小乔满不在乎的答。
乾钰眉心一拢,打量了一眼易小乔:“乔公子的声音……”
易小乔抚着嗓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明知故问:“嗯,我的声音怎么了?”
她的声音低沉和缓,仿佛暮鼓声声,透着庄严肃穆之感,虽然较之前的沉静温柔现在多了几分低沉,所幸当真像是个男人了。
这都是桃子的变声药丸的功劳,之前林奕告诉过她,她的药丸内药的分量较桃子要少一点,回来之后易小乔干脆把桃子的药丸分作两半,只吃了一半,果真是有用的。
跟他装傻?
乾钰的心陡然一沉,直言:“我记得你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易小乔哼笑一声:“是吗?那兴许是受了惊吓,所以变了音。”
乾钰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扭曲,他知道易小乔在耍她,可他不知道怎么“你……”
“君公子还有时间管我的声音如何,你要是再不带他看大夫,他恐怕就要死了!”易小乔指了指他身后的垂杨说。
乾钰回首,只见垂杨身形摇晃,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衣服被血浸湿了一大片,连裤子都湿了,这一天接连赶路,就算再好的金疮药也禁不住伤口愈合了裂开,裂开再愈合,那么长的一道伤口,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主子,属下……”垂杨眼前一黑,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易小乔同情的看着垂杨,但她没打算出手,乾钰怀疑她,刚好让乾钰转移一下注意力,别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免得她露出破绽太多,到时候不好收场。
“阿陶,帮君公子叫个大夫,赶了一天路,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说完施施然的上了楼。
桃子也不愿意让易小乔和乾钰多接触,易小乔可是穆易安的夫人,凭什么跟这个小白脸接触那么多,他们将军多吃亏!
“是。”桃子欢快应了一声,快步出了门。
垂杨伤的很严重,由于伤口反复的愈合再崩开,那背上的伤口就跟被硬生生被撕裂的烂肉似的,看着触目惊心,纵然用了药也如同那张开的鱼嘴一般,要想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
大夫临走嘱咐了乾钰一定要让他静养,千万不能再动,否则的话伤口再也无法愈合,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我们要休息一阵子才能离开。”乾钰站在客栈的二楼,嗓音低沉而无奈。
“休息一阵?”易小乔倒是轻松多了,她知道垂杨不会死在这,自也不会在意垂杨的伤势如何,她只勾唇看着乾钰:“那样的话,等我们回到禹城恐怕什么线索都没了。”
她的声音里有些嘲讽的意味,斜睨着乾钰,眼眸中闪过探究。
乾钰迎着她的眼睛,眸子轻轻的眯了眯:“你是在怀疑我什么吗?”
易小乔以折扇轻轻的敲着掌心,说实话,她倒是不怀疑乾钰什么,她怀疑的是文正,乾钰毕竟是皇上,总不能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君公子和文正很熟悉?”
乾钰想了想,点头:“还好,算是老相识。”
“那我有一言,还请君公子莫怪。”
乾钰点头:“你说。”
“我怀疑文正。”易小乔说的很明确,直接。
事实上,上次她就想说这件事,可她说出来了,乾钰却没有接话,他对这个值得怀疑的人,好像一点都不怀疑。
正如此时,纵然易小乔说的这般直接,他也不过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然后问:“你怀疑他什么?”
好像怀疑他有多让他不敢置信似的。
“我怀疑他和血莲教有勾结。”
乾钰挑了挑眉。
“你应该知道,我们来这边只有他知道,血莲教如何能得知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说不定他……”
嗖——
脖子里一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易小乔呼吸一滞,眸光下移,落到了抵住脖子的那东西上面,折扇,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一截,那一节寒光凛凛,更像是刀剑,好像随时能取她性命,她抬眸,目光落到乾钰的眼睛里:“君公子认为我说错了?”
她看得出来,乾钰的眼睛里并没有杀意,他想做的只是阻止她的话而已,兴许是不愿意让人这般谈论文正。
“他不会这样做。”
“君公子为何如此肯定?要知道人心隔肚皮,就算你和文正的关系再好,终究不是心连着心。”
乾钰冷笑了一声,扇子移到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你是说你自己吗?”
易小乔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这里的人哪个没有戴着面具?她和桃子,乾钰不也是套上了一个君天的名字来伪装自己?他们其实都一样,都不诚实。
哗啦——
乾钰收回扇子:“文正不会这样做,这世界上任何人可能背叛我,文正都不会,你不了解他,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