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半开。
人已经站到了床前。
易小乔正襟危坐,垂眸打量着手中的簪子:“真好看,你雕的?”
“嗯。”韩幼君摸了摸鼻子,纵然他未经人事也能嗅得出这房间里的暧昧气氛,这让他有点尴尬。
易小乔叹了一口气:“你是来救我,还是想要说什么?”
“当然是来救你。”韩幼君的目光落到她脚腕的天机锁上:“这锁可不容易开。”
“你如何知道我在这?”
“我问了林奕。”韩幼君抿了抿唇,向她走了两步,低声说:“你之前着人去找我要凤冠,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我派人跟踪了林奕,他来往你府中,说的是请平安脉,但是你经常在外行走,身体并无大碍,请平安脉的次数也太过频繁。”
“哦。”原来是这样。
“我当时怀疑你可能是有什么问题,仔细观察之后我发现那个女人并不是你,当然主要能确定是因为我把簪子拿给了她,她并没有拒绝,你从未在我这里订簪子,当时她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诧异,而且她的眼睛里很明显和你不同,多了贪婪。”
易小乔抿唇一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贪,这么好的簪子,谁能不喜欢。”
“我看你就丝毫都不喜欢。”韩幼君靠近过来,坐在脚踏上:“我帮你看看这天机锁。”
“可以打开吗?”易小乔没有反抗就任凭他在那里动来动去。
“这种锁,解锁的方法千万,很难打开,除非知道原本是什么模样的,否则的话……”
“嗯?”
“不过那是对旁人,于我来说半盏茶都用不了就能打开。”
“你教我。”易小乔凑近了说。
“好,待得出去之后,我便教你。”韩幼君倒也不藏私。
易小乔却是稍稍一怔,提到出去她本该开心的,可是为何脑袋里会不自觉的响起穆易安的话,我若是放你走,便万箭穿心而死。
“韩幼君,你来救我,有没有想过你爷爷?你的家人?”
韩幼君点了点头:“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
“嗯?”
“韩家现在和朝廷是合作关系,爷爷的机关术又为朝廷所用,穆易安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动我们家的。”韩幼君淡淡的笑着:“他若是真的敢动,朝廷恐怕也不会同意,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我既然敢来,就敢承担后果。”
“若是他真的敢动你们呢?也许,只因为我便会害死你们。”
韩幼君笑了笑,没说话。
“你相信誓言吗?”
“什么?”
“发誓,天打五雷轰,万箭穿心什么的。”
“信。”韩幼君抿唇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未曾到达眼底便化作了虚无:“曾经我有位好友,对一个姑娘发誓,若是不能娶她便不得好死。”
易小乔竖起耳朵去听。
他摇了摇头:“男人发誓的时候,总是口不择言,认为那些誓言都是无用的东西,却已经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说什么,做什么,老天爷都看着呢。”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得到这女子之后,高中状元,得皇上重用,后娶了旁的女子。”
“娶了别人……”
“结果有一年陪皇上围猎,他落马摔死了。”
易小乔心头一跳:“死了?”
“死了,很蹊跷,按理说他摔下来的地方是在草丛里,应不致死,可谁也不知在那草丛里还有一块石头,他刚好砸在了石头上,一命呜呼了。”
易小乔做了个深呼吸:“誓言……真的会应?”
“其实,别人都不知道,他的死并不是意外。”
易小乔又抬起了头:“什么意思?”
“先前他负了那女子,女子虽然与他做了妾室,却一直怀恨在心,趁他不注意在那马鞍上戳了一根针,这样的话,他只要一坐下去,那马吃痛,必定会发狂,就会把他颠下来,他就算没有死在石头上,也会被马给拖死,这次不死,还会有下一次。”
咔——
机关锁解开了,镣铐随之松了下来。
易小乔垂眸看去,镣铐已经被他取了下来。
她望着莹白的脚腕,却问出一句无关的话:“所以说,他是被人所杀,那……那被负了的女子呢?最后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她被杀了?”
韩幼君摇了摇头:“不,她趁盖棺之前钻进了棺材里,被钉死在棺材内。”
易小乔的心脏抽了抽,想不到竟是如此。
“她是心甘情愿死的?”易小乔问。
“据说躺在棺材里的她很安详。”
易小乔眸光眯了眯:“据说?”
“棺材里到处都是血印,抓痕,她的脖子上破了一个大洞,是用簪子戳的。”
易小乔眸光一缩:“她是被别人关进去的。”
“不错,她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若按照她的脾气,断然不会去寻死。”
韩幼君好像想到了什么让他痛苦的事情,摇了摇头:“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们走吧。”
易小乔起身:“走……”
……
黑暗中,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街上狂奔。
街道上传来打斗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有点扰民。
周围的居民皆关好了门窗,甚至用桌子将门顶上,很懂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生存之道。
穆易安与之缠斗了几个回合,那人忽然甩出一把飞镖,转身继续狂奔。
穆易安发了狠,径直追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