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变成了电台午夜善解人意的主持人语气,“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对方的视线朝旁边的另外几人确认了一番,才小声地说:“可可是不是出事了?昨天晚上,他和那个k走后,她男朋友提着刀来,说要杀她!”
“男朋友?”段寒江抬了抬眼。
对方笃定地点头,“可可的男朋友据说是高中同学,在一起好几年了,她男朋友一直不满她在这里上班!经常跑来这里纠缠她。”
“那他们为什么不分手?”段寒江不太理解地问。
“分手?要是有个男的像仆人一样,连内衣也给你洗,租好房子,每天换着花样给你做饭,对你有求必应,你会分手?”
段寒江心里憋着一句他首先就不可能跟男的在一起,没打断她的话,等她顿了片刻组织好语言继续。
“我说的话会记名吗?”对方突然问了一句。
“如果够不上证词,不用记。”段寒江暗笑。
对方放了心,说道:“不是我说她坏话,可可这个人太那什么了,前两天洗空调,她让洗空调的人帮她下楼去拿快递,对人扭腰揉胸了人半天,等人帮她把快递拿上来,多盯了她的胸两眼,她就把人数落得全会所的人都听到了!势利又不要脸,还觉得自己多骄傲似的,没几个人看她顺眼的!”
段寒江的思绪在前面男朋友提刀说要杀人那里,等对方说完了他问道:“她男朋友知道昨晚她去了哪里吗?”
“被带出去的去哪儿都是客人说了算,谁知道她会去哪儿!”
“那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
“可可叫他‘福果’什么的,他们说话都是说方言,好像是在什么厂上班,和可可一起住,好像在平阳区民生路哪里——”
“可可的住址,领班有登记。”
旁边突然有人插了一句,段寒江了然地站起身,发现他的烟已经烧到头了,对面的几人跟着起身,一直和他说话的那人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
段寒江的视线瞥过去,见她腿上有一块的已经发黑的淤青,习惯性把几人都扫了一遍,发现这几人身上不易被发现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他不动声色地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然后说:“你们领班呢?”
“还没来。”
“那你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来,我需要钟可的住址。”
段寒江说完转身,聂毅就立在他身后他没发现,差点撞到聂毅的鼻子。
聂毅反倒像是自己撞了人般,向他道歉,“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段寒江差点撞了别人反被道歉,闪了个过意不去的念头,注意就集中在聂毅的话上。
“我觉得这些人都掩藏了什么。”
段寒江接问道:“你觉得她们说谎?”
聂毅摇头,“她们一定经历过什么。”
段寒江怀疑聂毅在他身后站了多久,是不是也看到了那几个服务员身上的伤,但聂毅的表情像完全的猜测,但又十分地肯定。
“你觉得——”段寒江刚开了个头,手机突然响起来,“我先接个电话。”
他走到一旁,拿起手机,“小杨,怎么样了?”
“段队,我找到林中晖了,就是个骗炮的,根本不是什么经纪人,看着就像个渣男,要不要带回队里?”
段寒江的余光扫了眼聂毅,回道:“在什么地方?我们过来。”
凌晨三点之后的平都市就像退却风浪的湖面,沉静在缄默的路灯下,祥和安宁。
然而已经少有车辆经过的马路匆忙地掠过去四五辆警车,打破了平静,他们从平阳支队出去,开出去分散去了不同的地方。
平阳宾馆第二次杀人案,从警察抵达现场算起,已经过去14个小时,现在终于锁定了嫌疑人,在段寒江宣布的那一刻,困顿了半个晚上的所有人都瞬间变得精神抖擞。
段寒江在牟自强家等到技侦组的同志赶来,其他人都出去搜查牟自强的去向了。
虽然他们来来去去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不过前前后后进出了十几号人,邻居还是被吵醒,忍不住推门出来看过究竟。
牟自强家隔壁住的一家三口,男主人在猫眼往外确认了半天,见到确实是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才终于把门开了个缝,探出头来。
段寒江正好出来抽烟提神,烟刚吸了一口旁边的铁门就打开,一个穿睡衣的中年男人把脑袋伸出来。
“你们干什么?”男人问得不算客气,大概这个时候被吵醒,起床气有点大。
段寒江头撇过去,往门里地人打量一眼,就伸手过去直接把半开的门往回摁,说道:“警察办案,没你事,回去继续睡!”
然而,男人抵着门不让段寒江关回去,视线往牟自强家的门瞟了一眼。
段寒江出来时把门带上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门口就段寒江一个人无所事事似的杵着。不过这一层就三户,另一户的铁门都积了厚厚一层灰,一看就许久没人住。
“是不是那家人犯什么事了?”男人开口问。
段寒江咬着烟一眼横过去,他不可能跟人说你家隔壁住的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犯,按牟自强的为人分析也不可能跟邻居关系好,让他能打听出牟自强会去哪里。
于是他不耐地重复道:“没你的事。”
男人还是固执地不肯退回去,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