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玲模糊着眼,怔怔的瞧着赵忠。
赵忠挥挥手,命人递来一**小巧的白玉壶,他重重的搁在桌上,道:“这白玉壶中装着的是上等的琼浆蜂蜜,这柴房别的没有,虫子却很多,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来,赵某可是要将这蜂蜜往你身上涂去了。”
说罢,赵忠站起身与他走了去。梅玲瞪圆了眼,抿紧唇发狠的摇头。
“你现在还要嘴硬么?”赵忠问话道,“梅玲,你是婢子,你必须得听主子的话,这没人怪你,咱们都知晓你是有苦衷的。可现在侯爷最想听的是符合他心意的话,真相是什么不重要。
五夫人到底下毒了没也根本不重要。你可听明白了?”
梅玲咬了咬唇瓣,瞧着赵忠越来越近,手指微微一紧,重重的点下头来。张氏虽是待她不薄,可终究她只是一个婢子。平日里该打的该骂的每一样落下。
她抵抗到此,已是给了张氏情面。
此番都是侯爷逼迫的,若是不说真话,她怕是真的要被人活活折磨死去。
“我……我知晓了……”
梅玲点点头,含着泪道:“五夫人是冤枉的,是婢子冤枉她的……是婢子错了……婢子错了……”
“是谁让你冤枉了五夫人?”赵忠虽是明白她话语间的意思,可她不亲口道出,他这儿也没法交差啊。
“是大夫人……”梅玲道,“是大夫人让我诬陷五夫人的……”
“大夫人躺在那儿,怎么就命令你诬陷了?”赵忠挑眉。
梅玲咽下一口唾沫,重声道:“是……是夫人原就计划好的,她吃了些许的香粉让自个难产,她以为只是疼疼罢了,却不曾想竟是闹得这般严重。”
赵忠的心重重的一沉,他虽是威逼梅玲说道事实,可没想到事实听上去却如此的心惊胆战。
一个正室夫人为了对付一个妾侍,她至于用这些手段么。
“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赵忠拧没问话道。
“自然都是真话……这些个日子,五夫人对夫人并不尊重,仗着有侯爷的疼爱时常给夫人气受。夫人一时动了真气,便是想到了这样的主意。”
梅玲道。
赵忠哽了哽,若梅玲说的话都是真的,此事不能一下子与侯爷禀告才是。要是与侯爷说道,他又该去与老太太理论,要还丽娘公道。
思忖片刻,赵忠唤来一人,捎口信唤红姑前来。
……
玉娇院。
整整三日,张氏都在睡梦之中。第四日清晨,总算是回了神苏醒过来。老太太携着白若潼看望张氏,见张氏躺在床榻上,气息一起一落,呼之艰难。
她憔悴得眼窝深陷,明明是生子,她如今的神情却仿若重病一般。
老太太怜惜的叹出一气,携着张氏的手道:“张氏,还疼么?”
张氏动了动唇,嘶哑的道出两字:“孩儿。”
“你现在还虚弱着,不能看望孩儿,等你的病好了,再瞧也不迟。”老太太摇摇头,放开张氏的手。泪水模糊了张氏的眼,她摇着头,又道:“孩儿……我的孩儿……”
老太太拗不过她,只好唤来奶娘,将婴孩搁在她眼前瞧。张氏望着眼跟前的孩子,抬头小声道:“老爷可是给他取了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