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就像是有什么在心里戳了一下,持续着闷闷顿顿的疼,并不难忍,却没法忽视。
江雅儒不擅表达,所以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心情,先前这一句,已经是他言辞的极限了。
姬凉夜轻轻抿了抿唇,支支吾吾道,“就……就心里不舒服,看到你……你一身的血,就觉得……这些伤还不如落我身上呢。”
江雅儒没说话,哪怕对他所描述的感觉是感同身受的,他寡言少语已成习惯,所以只默默将干净的巾子扯成合适的布条,给姬凉夜的手指缠上。
君卿若一到营房,看到的就是姬凉夜面若桃花,眼睛亮亮的看着瞎子的样子。
“咳咳!”她觉得自己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轻咳两声就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但事出紧急。”
姬凉夜陡然回神,表情里透出几分尴尬来,但又很快坦然了。
江雅儒起身转向了君卿若,冲她轻轻点了点头,“师父,何事紧急?”
“你们不能在这里待着了,青霜殿来人了,我担心是冲着你来的。”
君卿若皱着眉头,声音里有着歉意,“我既已为师,本应该护你周,但事出紧急,我这身子又不争气,正好是最不济的时候,临渊因事离开皇都,屋漏偏逢连夜雨。说来我挺惭愧的。”
“师父无需介怀。”江雅儒说道。
姬凉夜听不得青霜殿,一听青霜殿他就忍不住想到瞎子当初那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然后想想就来气。
脸上的桃花艳色收敛干净,修长的眼眸一眯,本就妖艳的长相配上眯眼冷眸,更多了几分邪气,“又是迅堂的人吗?”
君卿若摇头,“不止,迅堂和刑堂的人一起来了。凉夜,你还是马上带雅儒回烛龙宫比较妥当,在烛龙宫的地头上,纵使是青霜殿也得掂量掂量。”
她轻叹了一口,秀眉轻蹙,“原本雅儒得了我的首席令牌时,就应该让你们先回去的,我惦念他重伤刚愈,你们又旅途劳顿地赶来皇都,便想你们多休息几日再行,是我失策了。”
姬凉夜皱眉道,“是青霜殿的人不讲道理,你有什么错?别什么都自己扛着。我这就带瞎子回去。”
君卿若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江雅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江雅儒似是在走神。
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这个念头在卿若脑中闪过,“雅儒?怎么了?”
江雅儒摇了摇头,“没事,师父无需担心,我这就随凉夜去烛龙宫。”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一板一眼的镇定。
他们两人各自去换轻便的衣裳,君卿若也就去给他们收拾些能用上的丹药和食物。
江雅儒站在自己营房的窗边,一张清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片刻后,他抬手扯下了缚目的黑布。
一双不笑也弯的笑眼里,却是盛着苦涩的情绪。
他刺破手指,将一块绢子在桌上摊开,就着手指上冒出的血珠写下书信。
信是给君卿若的。
‘师父,见字如面,此行我恐怕是不能陪凉夜走到烛龙宫了。刑堂迅堂从不集体出动,除非有宗主带领,这是青霜殿未曾宣之于众的规定。
我师尊既是亲自出马,那便是铁了心要将我带回去,我不想为任何人带来麻烦。
我空活二十一载,目空一切,原本从未将任何人事物放在心上。
唯独凉夜,居于我心头一隅,思及会笑,念及会暖,触及会疼。
但他是个一根筋实心眼的傻子,怕是无论我是生离或是死别,他都无法接受。
想到此便心有不安,痛不可止。
此生能得他一人珍之重之,是我最大的幸事。
特此留信一封,恳请师父,徒儿心头放着的这一根筋的傻子,拜托师父多多照料了。’
写完最后一笔,江雅儒的眼神有片刻的停顿,他紧紧抿着唇,眼底有热意,视线有些模糊。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眼睛,指尖有温热的湿润。
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个初见时因为一只死兔子就哭了一下午的男孩儿。
江雅儒用力地咬着唇,忍住了眼底的热意。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我江雅儒……竟然也懂得流泪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嘴里有了些许腥甜之气,拢唇打了个短促的哨音,不一会儿,他豢养多年的信鹩便飞进了窗口。
将血字的绢书放进信筒里,指尖闪出灵力,落到信鹩身上,给了信鹩指令后,这封信会直接送去摄政王府。
他这才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将黑布缚目,思前想后,换了一身深色的轻便衣裳。
素来穿惯的银白色,似乎不好,太显血色了,但凡有个伤,那傻子就急得不行……
江雅儒从房里走了出去,就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
姬凉夜的脚步,听起来总是从容不迫,似乎光是听着脚步都能想象这人姿态的优雅,却又总难掩几分轻快的步伐,就像是这人尚未完沉淀下来的那些少年气。
听到这脚步,江雅儒不受控制的,轻轻弯了弯唇角。
心中暗暗想到,原来……竟是连这傻子的脚步声,我都已经铭记于心了么?
“瞎子!”姬凉夜从江雅儒的身后上来,握住了他的肩膀,像是以为这样就能惊到他似的。
江雅儒身形不偏不倚,表情也波澜不惊,“多远都听到你脚步了。”
“啧!你真没劲啊,你这听力……”姬凉夜说着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