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吼:“要百分之一万,一百万,能拿出你全部的决心,你才有千分之一赢得赌注的机会!”
他嗓门特别大,在我耳边轰隆隆的响,即便早有准备,我仍旧是被这人的气势吓到了。然而想到韩峥当时轻蔑的表情,想起他说的“我不配”,心里的火蹭的一下燃了起来!
“那就全部,反正我一定要赢他。”
“好。”剑哥慢慢笑了,推开身后的窗子,对我说:“如果我说,你唯一能赢的方法,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你敢不敢?”
我脸色一阵发白,手忍不住抖了起来。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剑哥注意到了我的异样,“你,恐高?”他惊讶道,“你恐高还和登山社的人打赌!”
他脸色变了,不再像之前充满热血和鼓励。
“不要拿你的命开玩笑!”他恶狠狠道。
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有恐高,他们会下意识地避免站在高处不安全的地方,但是我的状况更糟糕,即便是在五楼,即便和窗户还有着数米的距离,我却已经开始眼前发黑、晕眩,感到恶心。如果再靠近一点,我想我连站都站不稳。
剑哥一眼看穿了这点,他知道我不是一般人对于高处和危险的生理性畏惧,而是心理问题。
我的畏惧,远远比一般人更严重。
“走吧。”剑哥的声音有点无奈,“你这个心理状况别说跑酷,爬没有拉杆的楼梯都做不到。”
他没有看我,不知道是在对什么感到失望,独自一人率先往外面走。
他判定我做不到。
他给我宣布了死刑。
指甲刺痛着掌心,这一刻我呼吸困难,好像又回到了被困在地铁的那时候。绝望、无力与自暴自弃,像泥沼一样困住了我。
那时候一个陌不相识的男人,背着我爬出了绝境。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能够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
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就只有我不可以!
在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前,我已经冲向了那扇洞开的窗户。
“喂,你干什么!”身后传来男人的惊呼。
可我听见的那一瞬,眼前已经黑暗一片。
半小时后,我躺在一张床上醒了过来。在眼皮还没有睁开时,我听见旁边有人在小声说话。
“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没有……没有跳窗!他刚跑到窗边就晕过去了。”
“……恐高真的很严重,是心理问题。”
“糖浆?”楚柳见我睁开眼,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觉得脑袋嗡嗡得疼。我看见剑哥站在我面前,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已经比之前准备放弃我的时候好了很多。
“教我练习。”我看着他说,“你说的,可以让我赢。”
剑哥看着我狠狠磨了磨牙,须臾,怒极而笑,用力撸了两把我的头发。
“你这个臭小子!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胆大还是胆小。”
最后剑哥还是没有教我跑酷,他只是给了我一组哑铃,一个笔记本,让我这个礼拜先回去练着,下周再去找他。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下周,明天不行吗?”离开的时候,我不解地问楚柳表哥。
“你以为各个都跟你们似的整天闲玩?我们还要上班呢。”
“上班?”我回想剑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实在想不出他能衣装笔挺地坐在办公室里,“他做什么的?”
“他是消防士兵。”楚柳表哥比了个水枪的姿势,哈哈笑道,“专门灭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的气焰!”
我想起剑哥攀爬篮球架的姿势。
“哇哦。”
消防队蜘蛛侠。有点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