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淡,山林里阴风簌簌马蹄声嘶鸣动天。
“哒哒哒”奔跑在曲折泥泞道路上行驶。
道路不平,马车晃荡她在车壁上碰了几处眼子。
温热顺着额头淌下,指柔一抹殷红鲜艳。
身后阵阵马蹄声响溅起黄沙,手持火把映红阴深树林。
“站住,站住!”
“站住别跑,快追!”
夺命修罗声不绝于耳,怀中紧紧扯着包袱。
姬翎银牙痛咬,拾起飞镖。
朝那马儿臀部狠绝射去,“咴儿!”马匹吃痛。
两腿疾跑飞奔,抖得车里姬翎七晕八素。
“驾,驾!”
身后余音不曾消弭,姬翎赶紧挑开车帘朝后探去。
还没等着眨眼,一只利箭“咻”的从眼前划过。
震撼得她汗毛直竖,麻利放下帘子。
心底不由开始抱怨,那卫幕友要给她安排行程逃亡也不要给她马车啊!
这不是成心涂添累赘,找罪受吗?
时间紧迫由不得想那样多,就在前些时候给她赶马儿的车夫已经中途射死了。
如今只得自己赶紧掌马车,强忍痛意忐忑扯住飞奔中马儿的缰绳。
手中马鞭重重抽下,“驾!”
马儿前腿蹄子跃起,“咴儿!”又一阵撕声痛跑。
速度过快险些将姬翎颠簸下去,紧紧拽住马儿缰绳。
“快,快追,别让他跑了!”
追杀声愈来愈近,姬翎凭借马蹄声估计。
人手至少在数十人之上,如今自己身受重伤恐怕不是对手。
暗夜薄雾缭绕马儿辨别不清道路,一个不当心便往崎岖树林里钻。
紧张得姬翎怒吼,“碍,碍别乱跑啊!转,转啊你!”
马儿哪里听得进去,茂密树枝划破她衣衫。
树影婆娑渗人无比,直到好一阵面前突然空旷开拓。
道路变得通畅,等还未瞧清人已经吓得半死。
“吁,吁!”
陡峭下碎石击落,马儿前蹄险些飞翻。
缰绳用力往回扯,扭转马儿惊险停下。
姬翎手捂着胸口喘粗气,真是险些命丧黄泉。
追杀的人更盛,“快,前面是悬崖她跑不了!”
熊熊烈火如绵延星光,一窜窜从深林里窜出来,直逼悬崖。
马车内姬翎眼里光亮寸寸暗淡。
凝视前方万丈悬崖与身后凶狠如狼的佩刀将士。
“跑啊,你到是跑啊!”
那带头的痞子般翻身下马,左右将士缓缓围了上来。
众人手持明晃晃锋利刀刃,步步紧逼。
姬翎脸色煞白,紧紧抓着怀中包袱。
回首凝视身后悬崖峭壁,是绝境……
难道知道无处可逃了?
痞子将领面露凶狠,“给我杀!”
语落,姬翎痛苦闭上双眸,手中缰绳用力一扯。
“咴儿!”
马匹前脚飞奔,连同马车齐齐摔落山崖。
众将士惊恐诧异手持火把循循围绕在悬崖边。
凝视万丈深渊脚底不由打寒颤。
“这,这就死了?”
“可不是,这还下去找吗?”
“行行。”痞子将领不耐烦挥手,“找什么找,没事吃饱撑的?这么高悬崖摔下去不死你试试?”
那将士缩了缩颈脖,痞子将领懒散翻身上马。
缰绳扭头微扯,率领众将士仓促离去。
悬崖陡峭下深不见底,云雾缭绕。
崎岖峭壁上有身影拽住藤蔓,缓缓移动着。
芜郡城内;
墨北杀伐狠绝眸子半眯,凝视堂下一袭青衫的男子。
室内气氛凝重,无形中杀气蔓延。
经年征战的战亲王更加残忍嗜血,唇角微弯道;“子玠啊子玠,看来本王是太倚重你了才会让你错失分寸。”
卫子玠知晓,在墨北邪魅勾笑的瞬间,自己已无处可逃。
懒散挥手,左右侍卫上前。
墨北诡异嗜血,“将其筋骨挑段,压入牢笼作为供御囚取乐。”
这便是背叛他的下场!
将士打了冷颤,这人筋骨挑段填充供御囚岂不是死路一条?
青丝抚乱,衣袂翻飞。
卫子玠面无波澜,双眸沉寂,任由侍卫将自己拖出去。
胸腔怒火难掩,墨北锦袖怒拂,“明日启程回京!”
子时夜生沉静,皇宫安静得未了丝丝声响。
偶有凉风吹打在树叶间沙沙作响。
雕窗内,烛光暗淡。
美人姿态雍容靠在软塌上扶额浅眠。
内阁暗淡无声,恐惧的压迫感敲打人心。
跪在软塌前的人,踉跄瘫倒。
忍住哽咽道;“贵人,贵人奴婢做,奴婢做……”
小丫头崩不住声,身子抖如筛糠。
软塌上的人舒心睁开眼帘,柔笑道;“这才是明智人的选择。”
环视打量道;“至于你的家人,本主会替你照看好的。”
将手中珠钗塞进婢子怀中,指柔轻扣按在婢子手背上红痕明显,似提醒。
眼眸折射诡异媚笑,骇得婢子险些晕厥。
“贵人,您说这丫头如此怯懦,能行吗?”贴身丫头画珠担忧。
庄氏柔声媚笑,懒散扶了扶额。
护甲磕碰几案发出,“咔哒”细微声响。
画珠便知贵人不愿回答她。
暗夜深深,白驹过隙。
晨时暖阳照射在秋海棠上,偶有丝丝暖阳透过叶子间隙穿透。
正巧稀疏落在青石案前卿棠身上,淡淡光辉使得这个缠绵病榻多日的人有了生气。
此时卿棠正坐在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