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阁内;
卿棠正用完午膳,便听说宜人居众多喜庆事。
先是沁夫人送礼,后是恭昭仪。
这高位上的主子都探望献上贺礼去,大底都看在陛下的面子上。
毕竟这庄璃怀孕后直接被陛下封为婕妤。
如此荣宠,自然惹人忌惮。
当然,还有一个人未去。
宸妃!
“主子,礼品备好了。”
吉祥将珠钗匣子,贵重首饰都细细检查一遍。
确定毫无差错,包扎好后才来禀报。“嗯。”卿棠起开软塌,扫了眼案上礼品。
淡然道;“去映月阁。”
吉祥动作一滞,映月阁,她没听错?难道主子这不是应该去宜人居?若真这档子往贞嫔住处去,并给其送礼探望。
这岂不是要公然得罪庄婕妤?!“小主子,这……”
卿棠瞧出吉祥疑惑,道;“锦上添花不过添诸颜色,但雪中送炭会使人刻骨铭心。”
必要时,这让你刻骨铭心的人可会救你于水火,指不定会帮你渡过难关。
吉祥瞠目结舌,眼眸惊诧。
锦上添花的恩情,于雪中送炭谁更令人铭记?
这说的,好比就是庄婕妤与贞嫔。如今后廷贞嫔病重,因身染恶疾皆让六宫人避讳。
陛下虽下旨让御医治好贞嫔。
但据她所知,这底下见风使舵的宫婢可没谁愿意伺候。
如此一来,这日子自然清冷。
但反观,庄婕妤龙宠正盛,探望巴结的妃嫔都快踏破门槛。
正是在这样一盛衰之下,这后廷怕早忘记贞嫔生死。
隔了半响,自宜人居出来午时已过。
殿宇外雪堆积容化,掺杂寒冷朔风刮来。
画芷下意识笼紧衣袍,有寒风夹杂碎雪落在拍打脸颊。
这番寒意,当真冻得画芷哆嗦。
轻吐热气都能泛起白雾。
“宝林,您当心些。”
莲儿也被冻傻,怎想今年的雪这般寒人。
那琉璃瓦上冰凌冻结成厚凌,尚未化开便这样冷。
正搀扶画芷踩过积雪,折过玉阑珊。
画芷便顿住碎步,表情凝重起来。
一双桃花眼半眯注视宫道。
“宝林”
莲儿正疑惑,抬眸往画芷方向望去。
寒风凛冽,雾霾渐起。
宫道旁绢灯微弱散发烛光,若隐若现。
朦胧碎雪的宫道上,冷风肆意刮起薄雾,渐渐呈现一行人影。
站立在宫道旁的画芷满目冰冷,放佛已经忘却置身冬雪中。
朱砂色轿撵逐渐映入眼帘,而画芷脸色更加可怖。
轿撵上,卿棠淡然注视前方。
满目闲暇间,尽显冷冽气息。
今日,她染了醉花妆,头梳倾髻钗了蝴蝶蓝步摇。
一袭水蓝色娟绣桂兰的袍子,穿搭对襟镶金蚕丝夹袄。
这般醉花颜色落在画芷眼底,是美的。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算不上顶尖,但也是位清尘绝艳的美人。
这点画芷不得不承认。
扫了眼婢子,注意到婢子手里的殷红色礼品。
画芷眼底的打量逐渐转变成恨意。
那双狠妒眼眸折射寒光,恨不得将轿撵上的人凌迟。
这般清尘绝艳的美人,皮囊虽美。
但这心,未免恶毒不堪!
画芷眼底的憎恨,惊诧莲儿头皮发麻,浑身打起哆嗦。
她怎么感觉,宝林这般模样好吓人?
轿撵上,感觉道炽热目光注视自己,卿棠抬眸。
清冷的眼眸扫了四周,才发现那道令人发怵的眸光原自宫道旁的粉衣女子。
她脸色惨淡,头梳落花髻。
横钗一根剔透玉兰簪,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修饰。
那袭穿戴在身上的水粉色袍子,瞧这还是去年旧花式。
画芷凝眸注视来人,逐渐眼眸渐缩。
莲儿瞧见被吓不轻,惊恐扯了画芷袖子。
“宝林…”
好在被莲儿低语声拉回思绪。
画芷忙垂眸,退开步子低头福身。
轿撵上,卿棠眼眸淡扫。
似在思衬什么,神情布满疑惑。
余光注视抬轿撵的奴才,靴子踩踏过雪地。
直到一干人走了干净,画芷这才抬眸。
注视远去,逐渐消失在雾霾里的人影。
她的眼眸,泛起笑意。
再说轿撵上,卿棠满目询问吉祥道:“方才那位女子是?”
吉祥反应过来,“回主子,那是陛下新册封的芷宝林。”
难怪……
卿棠眉间疑惑解开。
穿戴上略过简谱让人险些瞧不出是位妃嫔。
不过,细想起来芷宝林瞧自己的眸光……
充满敌意!
映月阁:
“水,水……”
塌上贞嫔干裂呓语声,渴求呼唤。
隔绝老远外的冬凌皱起眉梢。
将面巾往铜盆里一丢,溅起的水渍掺和她生怒嘀咕声。
“水什么水,真是病了都不安生。”
恼怒正准备踏步出殿外,便瞧殿外彩霞趋近。
冬凌打起激灵,连忙去案台上湛满茶水。
换了副眼色,悲泣瞧了眼塌上贞嫔,泪珠子刷刷顺着脸颊往下掉。
坐在床沿边将贞嫔搀扶起来,将茶水喂在贞嫔唇边。
抽泣道:“娘娘,您慢点,小心烫着。”
浑噩中贞嫔被这股灌进喉咙的冷水,刺激头脑发凉。
一股脑咳嗽吐出,掺杂口痰的凉水喷洒在冬凌手背上。
冬凌咬牙,忍住滔天恶心感。
拾起娟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