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残云卷起,暖阳透过镂空窗子将阳光投在女子恬静容颜上。

身旁,墨楚夜已守这么一夜,甚至一夜没合眼,还将卿棠手抓得紧紧。

这可骇了卿棠大跳,更被男人这作为惊诧住。

“陛下,您……”

“饿了吗?朕让人传膳。”

没等人应声,旁宫女已将吃食呈上。

墨楚夜贪恋看着女子姣容,将星眸中湿意及其疼意掩去。

强撑着笑,亲手舀起莲子粥在卿棠唇边。

“嗯?”

卿棠一阵异色,注意到男人泛红眼眶。

心里无数疑团冒上来,没等开口追问,瞧着男人眸中湿意更盛。

霎时,全吞进肚子里,启唇含了粥。

无形之中,两人默契未语。

自上次雨夜后,墨楚夜一改态度整日往谨婕妤宫里去。

除去上下朝及处理政务,每日皆往谨婕妤住处去。

连惊动了胎气的秦氏也未曾去看。

这可气得六宫妃嫔不轻,整日怨声载道。

更有,陛下有心封谨婕妤为妃,但又遭太后阻拦。

只道恩宠太过,惹得六宫妃嫔抱怨连连。

如今在这当口上,又怎能封妃?

碍于这事墨楚夜难免于太后生了些嫌隙。

不过虽封妃不成,但每日赏赐给谨婕妤珍贵之物不在少数。

六宫中人,没少气红眼。

连这段日子,墨楚夜连章台殿也极少涉足。

直到一日深夜,妙戈不知怎的差人来请君上过去。

墨楚夜这才心事重重赶去章台。

还没迈过大殿,便见镂空雕窗上烛光映衬伊人身影。

室内,妙戈正坐在妆台梳妆。

身边宫女早已被屏退下去。

这段日子,残毒已侵蚀妙戈大半身子。

每日夜里皆食不能寐,疼苦难眠。

这般蚀骨的疼意,妙戈终于承受不住了。

而作为一颗废棋,妙戈自知无处容身难逃一死。

对镜照红妆,添上好些水粉掩盖住脸上瑕疵才起身。

又落坐在倚窗旁的软塌上,目光呆落在金樽盏上许久。

墨楚夜进来时,便看妙戈窝在塌上竟夜里添香看书卷。

直接指尖掀过数十页,女子才诧异抬头让男人入座。

“陛下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声。”

妙戈笑道;“臣妾这一时看得太入迷竟没注意着。”

说着,又亲自搀扶男人落坐。

墨楚夜未语,深邃的星眸渗透寒意,目光落在金樽酒盏上。

妙戈身子一颤,浅笑;“外头更深露重,臣妾便在这先温了酒水好给陛下暖身。”

“爱妃有心了。”

男人语气深冷又云淡风轻,一双寒眸有意无意扫过妙戈。

妙戈被看得不自在,拿起酒壶给墨楚夜湛上酒水。

笑得还是如以往娇媚动人,“陛下,您尝尝。”

气氛无故变得严峻。

妙戈更是移开目光不敢看男人,低头敛眸为自己呈上一杯。

“难得爱妃费心,朕自是该好生品尝一番。”

墨楚夜毫不犹豫接过,轻晃酒盏。

“既是饮酒,臣妾又怎能扫了陛下兴致。”

说着,妙戈举起酒盏邀墨楚夜共饮。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当酒过三旬,一往威严的君王将未吞下去的酒水,重新吐露酒盏时。

妙戈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陛下……其实从未信过臣妾。”

“臣妾对陛下的爱…丝毫不比陛下对谨婕妤的少。”

在未入宫之前,妙戈未体验过爱是什么滋味。

但在入宫之后遇上这男人。

妙戈才知道,爱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会令人发疯,令人无助。

或许,是一个笑容。

或许……一回眸便足以。

这感觉真是奇妙,又让人妒忌。

妒忌得只想这男人占为己有。

生生看着,心爱之人去其它女人宫室,妙戈嫉妒得疯掉。

原来,这才是爱。

爱到不愿意去伤害对方,只要心爱之人活着。

妙戈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泪光一点点涌起,朦胧着眼前。

胸口一阵痉挛疼意,直接疼得妙戈一口殷红吐出来。

看得墨楚夜诧异没反应过来。

冷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妙戈痴痴一笑,贪婪看着男人面容。

“臣妾这一生,生来便是供人玩乐,出身卑贱受人欺凌,为人棋子。”

“从来……”

“没有为自己活一次。”

望着君王俊逸之姿,妙戈笑得凄凉;“至于这条命,更由不着臣妾掌握生死。”

生来,是由不着自己。

死……更由不着自己。

与其等着自己受尽苦楚,肠穿肚烂死去。

还不如……死得干脆。

但如今,能选择为护心爱之人死扑死,妙戈也无遗憾。

至少,会被人永远记得。

墨楚夜还是沉冷着面容,手搂住女子腰肢。


状态提示:第418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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