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初春的夜雨伴随雷鸣声磅礴倾泻覆盖整座宫殿。
床头上有女子衣衫敞开,香汗湿透了全身。
嘴角噙着呻吟夹杂着抽泣声,同屋外雷鸣雨声混淆交杂。
晚风轻抚帷幔舞乱,如男人有力大掌撕扯开她的衣裳,折断归途也要拥抱她。
步子愈近熟悉的气息袭来,恍然间她似又见月下揽她入怀的公子。
温热大掌抚摸女子容颜,冷漠唇角扬起兴奋满足的笑。
“墨北哥哥……”
霎时唇角凝固得愕然,由满目疼爱演变嗜血。
取出了女子身下放置的黄色绢帕,腥红绽放的红梅那般令人痴缠。
“咚!”
幕僚卫子玠执黑子落下,幽然道;“王爷,你又输了。”
白衣锦氅尽显公子无双,手执青凌剑豪情万丈。
他姓卫,字子玠。
卫国公在外同青梅竹马生的儿子,可惜的是他这个儿子永远见不得世人的光,得不到认可。
只因那时的卫国公早已娶了抚远大将军女儿为夫人,而彼时母亲未入得了国公府却已伊人早逝。
所谓,缘分大底如此。
“围棋心者,当铺以十里。”一子落盘脆,这场对弈输了胜败,却赢了人心。
子玠自愧起身做缉;“是奴不及了。”
男人红色锦裳拂袖一挥,隔风乱了棋子清脆打落地上。
他眉目一皱。
“无妨,备轿进宫。”
墨北清眸浸透悠远,离城之日近在咫尺。
是该进宫尽下儿臣之责了。
是晨时;
寿康宫,太后近日身子愈发缺乏提不上神。
“这是为何所治?”
墨北担忧质问照顾太后十旬的老姑子。
“王爷恕罪!”嬷嬷芳竹叹息了又说;“可不是为着皇后娘娘的事吗”
“太后便更加食不下咽了。”
这事他有所耳闻,听说是为了新封的贵人责罚了皇后。
可皇兄却从未为了一个女人责怪当朝国母。
手上饮茶动作顿下,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这个皇兄可是为了爱自己的女人,宁愿将另一个女人深处险境。
亏得卿棠那个傻女人还以为皇兄当真宠幸了她。
“母后身子可好些”见太后从里边出来,墨北忙上前去扶。
太后苏懿原本兴致央央,但见着墨北后脸上难得浮现一抹笑意,“见着我儿,哀家可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母后惯会说笑。”扶了太后坐下,凝视太后神情怔然顿了道;“母后身子如此匮乏,叫儿臣如何能安心离开?”
听到离开二字,苏懿褶皱的面容顷刻覆上泪光,“我儿……”
“母后……”他是心疼的。
芳竹递过娟子,墨北执手去擦。
而这温馨慈爱的一幕恰巧被下朝后的墨楚夜撞见。
眸子划过波澜,进了殿门恭敬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儿快起。”苏懿未曾敷衍,也未怎样搭理,只是一颗心全放在了自己小儿子身上。
“明日便是儿臣离城之日叫儿臣如何能放心得下?”墨北不忍道。
苏懿也是舍不得心头肉,“无碍,我儿得照顾好自个儿,若不够宫人紧些多带着。”
墨楚夜杵在一旁,全然像个局外人目睹一切。
“哟,皇兄来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墨北才不紧不慢开口。
男人冷漠勾笑,歇于案前,“皇弟大可放心,朕会照顾好母后。”
方才那方母子情深被漠视,而他却全然翻看起册子。
塌上墨北浅笑,睥睨太后一眼对墨楚夜道;“皇兄若真为着母后着想,应解了皇嫂禁足才是。”
边上太后一听一喜,复言;“也是,如今十三尚要离了京都,况且蓉儿那孩子也被你惩罚大半月了还不够吗?”
“贵为国母,是该让她来送送的。”
言下之意莫过明显,他自也不好博了太后台阶。
遂应声;“是。”
未央宫,婢子习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挑打了帘,潇靖蓉呵斥;“跑那般快作甚,后头豺狼虎豹追了你?”
这丫头也不恼,兴奋劲儿道;“皇后主子,陛下刚解了您禁足了!”
手上剪花动作一滞,俨然不信,“你说什么?不是还有三日吗?”
“是战王爷向陛下求的情,应着王爷明儿离京同太后说道了。”
剪子猝然从柔荑滑落,感动中两行清泪划出。
几日苍白憔悴的容颜,顷刻覆上了血色。
惨白的脸上勾起笑意。
太好了,母后。
太好了……
这边墨北刚从寿康宫出来,便无意撞上了倚兰殿的掌事姑姑绿鄂。
“参见,参见……王爷”
他可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结巴了。
“怎么了这是?”
瞧她小脸通红,莫不知晓的是遇到了何事。
绿鄂这才怔然抬头,快速掩盖恢复神色了说;“王爷不去看下良媛吗?”
墨北被问得一愣。
她心底此刻却缭乱不堪,亦不知说与不说。
“王爷……良媛……”
终究还是没忍住。
“如倾怎了?”微风撩起男子额前碎发舞乱。
却掩不住他着急的神色。
绿鄂骇然断了话弦,“没,没什么。”
毕竟他那样在意她不是吗?
蓦然快速跑开。
这丫头愈发奇怪,可不像他王府里经过训练出去的人。
墨北凝视远去的身影,难掩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