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着身子便要行礼,苏懿不耐烦道;“免了。”
又道;“哀家近日头痛不已,不知是否是旧疾泛滥怠慢了我佛很是愧疚。”
温如玉剔透,当下便知太后话里有话。
试探作声;“不知臣妾怎样做才能减少太后对佛祖愧疚感,让太后早日脱离病痛?”
话到这里,芳竹瞧了太后眼神道;“回美人,近日太后身子匮乏只是那佛经少许还未抄录,不知美人是否愿祈求太后安泰……”
“臣妾愿意!”温如玉俨然从容不得抢先道。
芳竹僵硬扯笑,塌旁苏懿眼里不明情绪。
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早已让婢子备好,只等着温如玉上前摘抄。
提了裙角,行大家闺范执笔起抄。
只是柔荑用力略显无力,僵硬。
毕竟她这方才可在殿外冷风吹了那样长时间,一会儿也缓不过来。
塌上苏懿惬意皱了眉头,抚手道;“烛光太亮了,刺得哀家眼睛不舒服。”
“是”
室内烛光本就暗淡,况且是夜间烛光微弱更看不清摘抄。
眼见得芳竹上前熄了两盏,温如玉手心快沁出汗来。
案前更加小心抿了唇角,心道太后是在故意处罚自己。
不过温如玉也不知,她本以为太后是让自己摘抄佛经要不了一会儿便会放自己回去,竟不想足足到子时。
烛光昏暗,这一两刻钟头下来温如玉早已摘写得指柔颤抖厉害,外头夜更深,凉风透过窗桕吹进来冻得她打冷颤。
太后早着便已经就寝睡去,由得芳竹那老故故监督着。
况且这烛光昏暗不说,字体娟秀可得书规范才行,不然保不齐太后逮着自己错处安一个对佛祖不敬的罪名。
因此她更加力不从心。
珠帘下芳竹打了睡意,走上前瞧了眼道;“行了,今日你且回去歇息吧。”
作势将自己摘抄的经文收了起来,温如玉一脸茫然掩盖住了兴奋。
行……行了?
“多,多谢姑姑。”强忍着不适,起身竟腿脚麻木臀部生疼,好在霜儿过来搀扶对姑姑行了礼,搀扶着温如玉向外走去。
怎知未出殿门便被叫住,“姑姑还有何事?”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声音都在发抖。
芳竹含笑;“奴婢方才忘了,太后娘娘懿旨是让您每日酉时前来寿康宫抄录佛经。”
什么?!
每日?
“美人可别忘了时辰。”说完转身往里去。
柔荑惊愕得恨不得掐进血肉里,霜儿脸上难忍疼痛,“美,美人……”她多想憋屈说句,您掐得是奴婢的手啊。
横眉怒视,恼怒甩开婢子自个儿一瘸一拐往外走。
太后真是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若照这样,那老婆子还不得弄死自个儿?
不行!
徒步一停,由得身后婢子担忧声传来。
她得找一个法子,一个法子才行。
想着,想着脚下步子更快。
灵光一闪。
对,陛下陛下!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她那位好姐姐!
夜风苍凉,吹得那窗桕拍打“咯吱”作响。
绿鄂不耐烦,忙差遣婢子去给瞧瞧少去声音,免得惊扰良媛醒了。
可哪怕是这样,真让婢子给说着了良媛竟昏暗醒转了眉眼。
皱眉疑惑道;“什么时辰了?”
“回良媛已经子时了。”绿鄂上前又替她拉了锦被,想是怕她再受了凉。
温如倾抬手,“不必了。”忙道;“昏睡期间……陛下可曾来倚兰殿?”
第一次这样着急的问,绿鄂结舌,“这……良媛已经昏睡了几个时辰,陛下……未曾来。”
不曾,不曾……
殊不知自己面上早已起了波澜,“良媛……”
绿鄂紧张出声,但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只是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样的模样。
满目失落,好似快涌出泪来……
这……
“那陛下……歇在何处?”她尽量稳了声,不让婢子瞧出破绽。
“回良媛……是清秋阁。”
清秋阁?
短暂凝神一瞬,“可是那谨贵人的住处?”
绿鄂咬唇,“回良媛,现在已经不是贵人了,是…小媛。”直到最后婢子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
温如倾难忍悲伤嗤笑,震惊不已,“她的动作,可真快。”
末了,没了下文,只见温如倾罢手闭上了眼帘。
绿鄂无奈静静退出,叹了一口气让内殿婢子熄了几盏油灯。
不仅如此今日发生的事情可真多,温美人的丫头可来倚兰殿请了几次。
但这些,她似乎不是很想告诉良媛。
因为总瞧着良媛这妹妹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堙没叹息中掩关上殿门,黑暗袭卷一切。
却未见一个熟悉的墨玄色衣角,暗处翻飞离去。
晨时;
凝霜阁便瓷器摔打中乱撤了天。
“碰!”霜儿乱了脚跟,“美人,美人快别摔了……”
“哗啦……”,“哐当!”
温如玉怒吼道;“让开!不然本主把你一起摔了!”
悲愤中伴有哽咽,指着自己眼睛下的黑晕道;“看看,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她要怎样才能得盛宠,这样陛下怎样会喜欢她!
铜镜上照露女子此时的容颜,更是愤恨!
真是羞耻得无颜面圣。
拉过身前铜镜,“我让你照,让你照!”抬手就要摔。
“美人!”霜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