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浓墨如黑绸。
男子身影背对堂下之人,冷道;“是该,让她行动了。”
“是!”
暗卫恭敬做缉,随即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让人寻不了蛛丝马迹。
夜色悄然而过,当朦胧的天空翻起云肚白时。
墨北吹奏的潇声戛然而止,一往冷清的眉梢微皱。
是御前的人到了。
“王爷,请吧。”
将玉潇放于腰间,他睥睨瞧了那金樽酒。
薄唇勾勒笑意,“皇兄可真是好意,千里送玉壶金樽,实在挂心臣弟。”
底下已经有人不安讨论。
“这,这千里迢迢只为送壶酒水,实在是说不通啊。”
有人附和,“可不是,哪有人专程只送一壶酒水的,只怕这……”
“唉!”
众人害怕又紧张的摇头。
卫子玠瞧了墨北一眼,怔然抢过酒水道;“陛下千里送了金樽酒,微臣实在嘴馋……”
“不可!”墨北横了卫子玠,“这酒水本是皇兄赏赐给本王的,哪有你先食用的理?”
作势便要抢了过来自己食用。
御前太监满目带着烦躁与不屑。
猝然间,在两人争论时一个身着胄甲持樱枪的人快速抢了过来道;“竟然你们这般谦让,那奴才可就不客气了。”
仰首话没说完便往自个嘴里灌。
气得御前的人脸都绿了,“你,你,你……”太监伸出兰花指不可置信指着面前人。
那人豪爽一把擦了嘴巴子,“果真是好酒,陛下赏赐的酒就是不一样。”
说完愣是震惊了众人,还是卫子玠反应最快,“请公公恕罪,这奴才定是在前方做了战役辛苦,一时没忍住贪杯,奴才这就罚他!”
公公回神过来,刚想叫人杖毙了这奴才。
只是听到战役辛苦几个字时,着实开不了口。
无奈罢袖抱怨,“唉,唉,作死的奴才,作死的奴才!”
“来人,还不快将他压下去仗责三十大板!”子玠忙吩咐。
几个侍卫上前忙架住将那侍卫拖出去,只是那人不闹也不恼着实奇了怪了。
众人还往那侍卫身影瞧去,似乎发现这方才饮下的酒水未见丝毫不良反应……
墨北眸光淡淡,深邃的眸子瞧了拉扯出去的身影勾唇浅笑。
绕是此刻,子玠同墨北相互对视一眼。
又睥睨了一旁气得背气的公公。
沉寂中尽是笑意。
“啪,啪,啪……”棍棒重重落在那看似健壮又娇小的身子上。
他咬唇不语,硬是强硬憋着声,任由那重重的板子落在自己身上。
里头墨北换了袭蓝白相间的仙鹤锦衣,同卫子玠从里边出来。
途径跟前,那人只是淡淡一瞥,随即离去。
还是卫子玠心善,“撑下,等会儿会有军医医治你。”嘱咐了几句连忙跟了离去身影。
他眉目一皱,不屑撇过头,继续忍受那蚀骨痛意。
待到行刑完毕,被送回营帐内已是酉时。
只是军医前来医治给他上药硬是给人赶了出去。
“去去去,别烦我!”怒声轰走了来人。
外头人影晃动,有人提了粥进来。
塌上,他更加恼怒,“我让你们出去,你们怎么……”
抬头一瞧,硬是咽下那下半句未说完的话。
“小兄弟,你脾气可得改改了。”来人是卫子玠。
放了食盒到案上,他倒客气,“不过今日倒是谢你解困。”
那人坐在塌上不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的去瞧他问,“你便是战亲王?”
“噗呲。”卫子玠竟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向他道;“小兄弟,你这样问不得让我怀疑你是奸细了。”
“奸细?”他满目困惑不解。
子玠道;“可不就是了?连我方首领都不认得,不是奸细是什么?”
说得那人愣是顿了声,拿过桌上馒头支吾:“我,我地位浅薄哪能见过什么正经主子,况且我才是方被纳入参军的。”
“看得出来。”
问声,那人一听更加疑惑了,“看得出来?”
卫子玠浅笑嘱咐,“好生歇息吧。”
说罢不再过多言语离去。
塌上,他目光满是不解,收回凝视手中馒头。
刚准备睡下,便又听了帐子掀开声。
“你怎么又回来了?”
而这次无人应答,回应的是无声与寂静。
但明显的是气氛变得凝重,格外不对劲。
终究,他忍不住了,“谁?”
只见蓝白云裳翻飞,他眸子半眯。
墨北已经来到塌前,拾出一个耳坠道;“不知姑娘是何用意,竟然假扮我方将士参与其中。”
“还是说……”他厉声一滞,“你是敌方奸细?!”
吓得她突兀反驳,“我没有假扮!”
“哦?”墨北沉声看她。
无声中她掩盖悲戚落寞。
缓声道;“我叫姬翎,因为爹娘死得早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没了办法我才掩盖女儿身参军。”
这个答案,墨北似乎早已猜到。
但眸中尽显轻嘲与不屑。
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信这搪塞的理由。
拾起那耳坠勾笑,“原来如此,只是姑娘未免大意了些,哪有男子上战场戴耳坠的?”
“我我只是一时粗心……对了这东西你是在哪里捡到的,可得好好谢谢你。”姬翎有些心虚逃避话题。
墨北疑心更重,“在你仗责时掉落的地上捡到的。”将耳坠放在案上。
神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