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对不起。”
冯山遥沉静地说道。
戴菀清听见从冯山遥嘴里说出一声“对不起”实在是讶异得很，从十八岁跟着他开始至今，几乎没听他跟人道过歉。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戴菀清的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一些。
“不全是，我来接你回去。”
“我……我干嘛要跟你回去！”
戴菀清急了。
“eric说，你们周一会去祥瑞实业实地调研，不是么？”
冯山遥不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冯山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过分！先是打电话骚扰，然后现在又直接找到耀瑒家里来！是不是我今天不跟你回去，你就不准备离开了？”
“是。”
冯山遥接话茬接的倒是快得很。
戴菀清瞬间无语，她也知道，冯山遥既然已经说了是，那就真的会这么做。
戴菀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好，我跟你回去，但是请你马上让你的人离开这里！”
冯山遥一听，嘴角微微一扬，下一秒便让余杰带着保镖去门外候着。
戴菀清准备转身上楼，不料被站在一旁的林耀瑒大手牵住了手腕。
“冯老板，”
林耀瑒淡淡地开口：
“菀清今天同意跟你回榕城，我虽然舍不得，但是也不会拦着她，我尊重她的任何决定。只是，”
林耀扬看了一眼身旁的戴晚清：
“如果有下次，我再看见她因为你而受伤、流泪、委屈、难过，我林耀瑒，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话一说，连退到一旁的乔风都为之一愣。
他大哥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属于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要他生不如死”那种，可今天说了这话，就等于是跟榕城三少结了梁子了，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也没过过招，就这么轻易树敌，实在有点突然。
“林先生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俩人言语间火药味儿越来越浓，戴菀清听着头都疼。
“耀瑒，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我……”
戴菀清想起刚才订了机票的事情，可当着冯山遥的面也不能说出来，于是就轻轻地将林耀瑒拉到一边，踮着脚在他耳边悄悄地说：
“机票订好了，是下周末的，到时候我会回来接逸尘和常妈。”
冯山遥看着戴菀清和林耀瑒如此亲密的举动，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难捱。
林耀瑒喜欢戴菀清当着冯山遥的面和他说悄悄话的感觉，她温存的气息拂在耳畔，暖暖的，痒痒的。
“好，我知道，你不用操心，安心去工作。周末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
林耀瑒悄声说。
随后，戴菀清上楼收拾了东西便下楼来，准备跟着冯山遥回榕城。林耀瑒临窗而立，想要目送却不忍回头。
“林先生，打扰了。”
冯山遥临走时对着林耀瑒的背影说道。
林耀瑒只是侧头，并没有回应。
戴菀清不舍地看了一眼林耀瑒高大的背影，头一次觉得这身影是如此的落寞……
宾利慕尚飞驰在高速上，车内只有冯山遥和戴菀清两人，余杰和两名保镖开着奔驰跟在后面，他做了冯山遥三年多的秘书，看老板亲自开车的次数还真不多。
车内安静得很，只隐约听得见疾风轻啸，带着高速两旁的景致飞速掠过。
“菀菀。”
冯山遥看了一眼戴菀清，她从一上车就侧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想做后座，冯山遥直接塞她进了副驾驶。
“菀菀，脖子不酸么？”
冯山遥逗趣儿地开着玩笑。
戴菀清没好气地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冯山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戴菀清一下子转过头来。
“什么？”
“林耀瑒。”
戴菀清看着冯山遥的侧颜，几秒钟都没说话。
冯山遥没等到她的回应，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看见了她眼底藏不住的忧伤。
“你为什么要调查他？”
“并非刻意。我是想知道你在浅川过得好不好，没想到接到消息说，你是浅川黑道老大的女人，这让我很是担心。”
戴菀清一听，大概知道这是林耀瑒故意放出的话，原本是打算混淆视听，却不想激起了冯山遥强烈的占有欲。
“那你觉得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冯山遥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反问，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我昨天从他的电话里听见你的声音的那一刻，心里很焦灼；今天在他家里看见你，心里好似被人捅了一刀，看见你们亲昵自然地相处，说着悄悄话，我真的很……嫉妒他。菀菀，我还爱着你，一直都爱。”
戴菀清的心跳瞬时漏了一拍。
“你看见我和他时内心的郁结，正如我看见你和周漫真若即若离似有似无的暧昧时一样，也令我难堪，会让我觉得，我爱你，是一个笑话。”
冯山遥想要辩解什么，却没等开口，又听见戴菀清说：
“我所害怕的事情，就是害怕时隔五年，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陷入和你的感情中，在忐忑与失落中不断地质疑着自己的这份情。我不想再像五年前那样了，狼狈不堪，却又无力反驳。”
“五年前，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我？”
“因为我太累了。”
戴菀清幽幽地说了这几个字，无力的酸楚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