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贺宅。
贺九祥坐在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把玩着手里的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贺雁南正向他父亲汇报三方会谈的进展情况。
“冯山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全资收购我们的祥瑞实业,不同意我们双方合并组建。”
“哼,那小子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比他老头还狠!他这是在替他爸报当年之仇呐!”
贺九祥忿懑地说着。
当年,贺九祥的祥瑞实业风头正盛,当属榕城商界的佼佼者。彼时,冯氏集团因为牵扯到一起法律纠纷案件,一度曾陷入资金困难时期,冯山遥的父亲冯毅仁欲寻求贺九祥的帮助,希望祥瑞实业可以对冯氏集团进行委贷支持,提供短暂的资金援助用以度过难关。
可是,贺九祥早已看出冯氏集团未来将会是祥瑞实业在榕城商业界的头号劲敌,于是故意将出借资金的利息提到很高,按照当时冯氏集团的情况,是无力承担的,贺九祥想要借此扼杀冯氏集团。
让贺九祥难以预料的是,就在他以为冯氏集团无力回天的时候,冯毅仁竟然从海外获得了巨额融资,同时集团内部快速整合,调整发展战略的部署,将原先只是单纯从事建造工程的冯氏集团转变成集建造工程、房地产开发、进出口贸易、文化娱乐等多领域强势发展的冯氏金皇集团,成为榕城第一家走向海外的商业巨头。
如今的金皇集团,怕是十个祥瑞实业也不及它的冰山一角。
贺九祥盯着面前的那份合作意向书,恨得咬牙切齿。
一旁的贺雁南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父亲不愿将自己毕生的心血拱手让人,但现实情况也的确让他们难以回旋,经营缺口太大,除了金皇集团,整个榕城怕是没有谁能够帮他们度过这个生死关头了。
如果不接受这个收购案,祥瑞实业注定会走向破产……
“雁南,你去查查,看看究竟是谁把公司的情况给透露出去的!不然那帮子工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爸,我倒觉得,不一定是我们公司的人。”
“什么意思?”
“公司目前的局面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前期董事会上大家都达成了共识,对于公司的现况要绝对保密,不得向高层以下的员工泄露公司情况,而且,一直都没有人逾矩。怎么偏偏在我们即将三方会谈前出现了纰漏?”
贺九祥被儿子这么一提醒,好像也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而且,工人的反应也有些奇怪。”
“怎么说?”
“按理说,我们祥瑞在过去也经历过一些小波折,但是工人都没有过这样激烈的反应,相反,还和我们上下齐心共同面对困难,怎么这一次就变成了逼着我们妥协接受收购了呢?”
“上回陈杰来跟我汇报这个事儿的时候老子还没多想,还真以为是谁泄露了消息出去,工人们这才造反的,今天被你这么一说,这事儿还真是蹊跷!妈的,咱们这回是被人算计上了!”
“爸,咱也别着急,静观其变,看看后面还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妈的,这个冯山遥!敢给老子摆一道!这小子比他爸还精,想要找他一个软肋几乎不可能,不然我们还能……”
贺九祥说到“软肋”两个字,让贺雁南莫名地想到了一个人,戴菀清。
会谈那天,他十分确定冯山遥对戴菀清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在里面。虽然大家都没有说破,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故事。看来,他可以从戴菀清下手。
“爸,要真想找冯山遥的软肋,也不是没可能。”
“嗯?怎么说?”
于是,贺雁南将会谈那天,冯山遥与戴菀清会面的场景一五一十地描述给贺九祥听,这让满脸皱纹的老头子渐渐露出了诡异的阴笑。
“戴菀清……这个名字倒是挺耳熟,嗯……我想起来了,几年前冯山遥身边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小丫头,看上去很讨他欢心的,只是在榕城商界年会的时候见过一两次,后来就没再见过了,倒是他们那个财务总监,周漫真,这几年跟冯山遥关系不清不楚的,暧昧的很。”
“这样,我最近先去查查戴菀清这个女人,看看她究竟和冯山遥是什么关系。”
听儿子说到这儿,贺九祥的脸上露出了阴测测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