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千柔那哭肿的双眼,云中仙心里很是触动,重生以来她一再为自己设下防线,不轻易相信身边的人,可是她内心深处还是渴望亲情的啊!
前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顾念亲人了,一心扑在安煜城身上的她忽视了母亲、哥哥、将军府,却一再的向他们提着无礼的要求,最后害的他们尸首异处……想到这里云中仙鼻子一酸,握着杨千柔的手:“外婆,仙儿也想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可是……仙儿还要回丞相府,只有在丞相府,才能接近母亲死亡的真相!”
杨千柔心疼的抱过云中仙,两年未归,本以为回来可亲人团聚,奈何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一日,本是回府团聚的好日子,却成了司徒淑娴的哀悼日,片片雪花飘落,地上已经堆积起一尺厚,下人们刚清扫出来一条小路此刻已经又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雪白,将军府大门上挂起了白绫,闭门谢客,到处一片素白……
一早派人紧盯着将军府动静的云鹤收到了消息倒也没有惊讶,这像是司徒靖能做出来的事情,最心爱的女儿去世,即便说是补办一次祭奠,也没人会说什么……
云中仙回到丞相府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下人们正在院子里清扫着积雪,程娟身后跟着红妆,身披一件艳红的棉斗篷走了出来:“仙儿可是从将军府回来?”
云中仙看向一脸红润的程娟,她身上的红色此刻在雪的映衬下竟是如此扎眼:“不……仙儿是为母亲哀悼回来!”
云中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娟,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女鬼,程娟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云中仙这样的表情了,竟是有些心虚,脸上却一副缅怀的表情:“司徒姐姐病逝也一年有余了,仙儿当是节哀啊!近来无事也常去看望大将军,痛失爱女,他们定是十分难过……”
程娟这假惺惺的模样,让云中仙好一阵作呕,面上却是哀叹:“是啊……今日外公问仙儿,母亲是所患何疾竟去的如此匆忙?仙儿一时口拙……不知如何作答,父亲也未曾交待,仙儿突然想到母亲时常心口痛,想来当是旧疾发作……便如实讲给了外公……”
程娟一顿,云鹤竟没有告诉云中仙司徒淑娴何病去世?真是疏忽了!也难怪,近来云鹤停职受挫,哪还有心情顾忌这些?就连让云中仙去将军府都是自己的……
“确是!司徒姐姐当日不知怎的突然心痛难忍,待老爷传来大夫,姐姐便已经……”程娟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着眼睛,好似在为司徒淑娴的死悲泣
云中仙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很快便消失不见:“只怪母亲生前过于柔肠……很多心事堆在心里,不与人言……这便是母亲的命!”
说完云中仙擦着程娟的肩便向着自己院子里走去……
程娟转过身看云中仙离去的背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快速朝着云鹤书房里走去……
“老爷,妾身方才在院子里遇到仙儿,仙儿说老爷不曾告诉她司徒淑娴的得什么病去世的吗?”程娟进了云鹤书房让红妆守在门口,便急忙关上门
正在挥笔练字的云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他确实忘记了,那晚去秒仙居本就是想交代给云中仙,可是云中仙句句逼人,扰乱了他心思,便只是记得一再强调司徒淑娴因病去世,只记得和丞相府撇清关系,竟忘记了说什么病!
程娟有些焦急的表情:“老爷,您真是太疏忽了,这一点没提到,很有可能就会被他们拿来做文章啊!”
云鹤冷哼一声:“做什么文章?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死了又怎样?传出去不还是他们将军府丢人?大不了鱼死网破!”
程娟听到云鹤此话心里有些急了,千万不能鱼死网破,否则东窗事发,第一个去死的就是她自己:“老爷,您别急呢,方才妾身听仙儿说,司徒淑娴常年有心痛之症,她告诉将军府姐姐是旧疾复发……这样一来,和咱们府上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心痛之症?为何我从来不知?”云鹤疑惑的皱了皱眉,从娶司徒淑娴进门到后来一直未听说过司徒淑娴有如此怪病啊!
程娟却不以为然,盈盈走到他面前,为云鹤理了理衣襟:“老爷您一个月里二十多天在妾身房里,怎会知道?司徒淑娴一向隐忍,想来也不愿让外人知道她身患隐疾,这样岂不正好让咱们钻了这个空子?”
外人?听到程娟这话,云鹤面露不悦之色,女子以夫为纲,既然嫁到云府,就是云府的人,岂能把自己看做外人?不知不觉放在桌上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我可以不要你,可以冷淡你,可是你却必须依附于我!
看云鹤细微的表情变化,程娟心里冷笑一下,现在动摇了?可是有什么用,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司徒靖一家归来,她以后也许会越来越难对付云中仙了,一定要尽快巩固自己的地位才是,想到这里,程娟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老爷,这是府里的账本,自姐姐走后,便一直由妾身代为打理,如今妾身看仙儿已经成人,这本册子还在府中姨娘的手里,传出去难免让人笑话……不如老爷把账本转交给仙儿吧……”
把府中财政大权交给云中仙?云鹤迟疑了,且不说他不喜这个女儿,单凭她现在的种种表现,云鹤就断不会把这个大权交到她手里,否则还不被她拆了丞相府?
云鹤低头看了眼站在面前的程娟,这个跟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