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卷起一阵桔黄色的落叶漫天飞舞。
青栏茶舍,说书人坐在台中间,手持一块惊堂木,口若悬河,唾沫横道北平王一人力敌上百西凉士兵,那长剑刺出,唰的一下,几个西凉士兵的人头瞬间落地,鲜血撒在地面之上,就是最美的绝唱。接着,北平王一个回旋,拿起匕首又刷刷刷砍下几个
脑袋,哎哟,那好家伙,可真够勇猛。”
茶客们纷纷拍手叫好。
听到鼓掌,说书人倒是挺高兴,紧接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随后话锋一转,也带了几分紧迫之意,吊起了所有茶客的情绪:“突然!一柄长刀刺向北平王的胸膛!”
茶社里,一个气度非凡的女子端坐在人群之中,她对面则坐了一个用白纱遮面的女子,显然是相熟之人。
带白纱的女子正是白无常,今日给阎王汇报近期北平所发生的事情,完毕之后,阎王居然说要去茶馆听书。
她怕阎王一人不安全,只得跟了来,没想到说书人所说的书就是北平王大战西凉将士,虽说不至于绘声绘色,但也让阎王听的津津有味。
对这个说书人,她有些嗤之以鼻,描述的这么清楚,说的好像是他亲眼见过一般,也不知道阎王怎么喜欢听说书人瞎吹,难道她汇报的没有这个说书人真实么?
对于安以绣来说,不论是黑无常或者白无常的汇报,亦或是说书人的评书,都是一种了解沐渊白的方式,那段时间她不在北平,只能用这种方式感受到他当时的处境。
说书人惊堂木也不知道拍了多少下,每每一拍惊堂木都是激动人心之时,安以绣时不时端起茶杯喝点清水,看表情似乎淡淡,并没有多大的波澜,但轻扣桌面的手指却出卖了她,显示出她内心的情绪。
白无常见安以绣听的认真,一直也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最后说书人醒目一声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罢,说书人起身,一个小书童从一旁的桌里拿出一个大铜盘,手端着大铜盘,先是自己往铜盘里扔了一个铜板,铜板接触到铜盘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相撞之声。
接着,小书童双手捧着铜盘,挨桌的走,示意茶客们多多少少给点。
大多数的茶客都会意思意思的给几个铜板,不一会儿,铜盘里就铺满了薄薄一层铜板。
但也有少数不给铜板的,到最后舔着脸离开。
小书童走到安以绣面前时,她给了一锭银子,落在铜盘之中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蓦然间铜盘一沉,小书童吃了一惊,看到安以绣之后,只觉得这女子长的惊为天人,又如此大手笔,,在看到她高高鼓起的腹部后,自是一连串的吉祥话说出口。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夫人人美心善,这胎定然生个小公子。”
吉祥话谁不爱听,安以绣勾了勾唇,带着白无常离开这边。
离开之后,白无常冲安以绣挑了挑眉头:“阎王,你再是什么打算?是去追随北平王的脚步么?”
安以绣摇头,伸手覆在腹部,轻笑了一声,笑容之中满是苦涩:“我现在腹里有个小包子,怎么跟着他一起去杀敌,去了之后恐怕也只能成为他的拖累,等这小东西出生之后再去。”
白无常的视线也跟着落到安以绣的肚子上,微微笑道:“阎王,这是好事,到时候王府添个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可不热闹?”
安以绣跟着笑了一下,在腹部轻轻拍了一下:“谁知道是不是个小闹人精。”
虽然语气中满是嗔怪,但也不乏对腹中这个孩子的期待。
“你回去之后和黑无常说,让他着手调查无头尸一事,并且查出黑月营老巢,有任何情况都与我汇报,倘若发现欧少天的踪迹,务必第一时间将他救出来。”
说到最后,她眯起双眼,眸中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恨意,双手也紧捏成拳,袖袍下的手青筋突起。
白无常看了安以绣一眼,点头回答:“是,阎王,我知道了。”
“去吧。”
看着白无常离开,安以绣返回王府。笙玉去后厨熬了一盅雪莲银耳红枣汤,听到安以绣回来,将手在衣袖上擦了擦,随后从后厨到王府门口,急忙迎了上去:“姑娘,你回来了,我熬了一盅银耳汤,女人喝了最是美容养颜补气血,也能给腹中
的孩儿多几分营养。”
看到笙玉跟献宝一样在面前嘻嘻笑笑,安以绣伸手在笙玉额头上点了一下:“笙玉,说起来,我早都嫁做人妇,腹中孩儿都要生下来,你却还管我叫姑娘,出去你这般叫我,岂不是让人笑话?”
之前笙玉一直姑娘姑娘的叫她,但她近阵子却觉得有些不对了,外人见她都喊夫人,唯独笙玉还沿用了以往的称呼,让外人看到笙玉叫她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为姑娘,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呢。
听到安以绣如此说,笙玉也会意过来。她叫安以绣姑娘叫的顺口了,哪怕她主子嫁给了北平王,她也一时半会儿改不掉称呼,而外人也没有提醒,包括北平王和她家主子都对这个称呼没有任何异议,她也便没有想到这回事,如今看来,她确实
是犯了大错。
想到这里,笙玉冲安以绣吐了吐舌头:“姑娘……额,夫人,是我错了,从今往后我定然把这个称呼改过来,不再闹这些低等笑话。”
“走吧,让我尝尝你的手艺,还是第一次吃雪莲银耳汤呢。”
安以绣笑了一下,转了个话题,不再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