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以绣看到林婆时,林婆神色倒很是平淡。
只不过在看到桌上还剩着那么一大碗红豆莲子红枣粥后,眸色微微一缩:居然没有喝多少。
安以绣坐在靠背椅上,就那样淡淡的看着林婆。
她这样不说话,倒让林婆心中有些打小鼓,林婆看着安以绣,试探性的问道:“不是夫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安以绣轻轻一笑,挥了挥手,让笙玉给林婆赐坐:“林婆,你觉得我对你好么?”
林婆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突然问她这种不着头脑的话,倒真是有些发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回答道:“夫人在问的是什么话呀,夫人和老爷都对老身的好这是有目共睹的。”
“也是,至少对你不算差。”
说完这话,安以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又开始沉默。
这下子真让林婆搞不懂这夫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主动再问一遍:“夫人……”
两个字刚刚说出口,安以绣淡淡的声音响起:“那你做什么要害我?”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暴怒的情绪,这仿佛是一木槌狠狠敲在了林婆的心上,坐在椅上的林婆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声音极大的反驳:“没有!夫人!我没有害你!”
安以绣一手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林婆声音小一些:“别激动。”
林婆这个时候却也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冲向安以绣,却被守在一旁的笙玉和白无常将她拦住。
白无常冷声道:“有什么话就站在这里说,不要妄想接近夫人。”
林婆顿时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安以绣,声泪俱下道:“夫人,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坏心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的。”
安以绣目光落在林婆颤动的手指上,唇角微挑,轻轻嗤笑了一声:“那你告诉我后厨的薏米是怎么回事?”
听到薏米两个字,林婆眼珠子上下左右的转动了一番,脸上盛开了一股子的笑意:“哎呀,夫人,原来是这件事呀,这个你可得听老身好好和你解释解释。”
林婆虽然情绪切换得很快,但还是有些微的不自然被安以绣看在眼中。
安以绣颔首,冲林婆扬了扬下巴:“你且说来听听。”
她倒还真想听听这林婆嘴里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是这样的呀,夫人,老身脾胃不好,而且脸上还有些水肿,喏,夫人你看看,老身脸上的水肿还挺明显,都没有消下去。”
安以绣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冲林婆点了点头:“然后呢?”
安以绣这副样子,林婆也不知道安以绣到底是相信了她说的话,还是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心中有些打小鼓,有些嘟囔道:“所以,所以老身便买了一点薏米喝。”
“哦?”
安以绣尾调上扬,淡淡看着林婆,让林婆更是拿不准安以绣的心思。林婆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角卷了卷,然后指了指自己胸口:“对啊,所以老身就喝了薏米,夫人,现在想来,这事确实是老身做的不对,就算是脾胃不好,脸上有水肿,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应该等夫人
顺利生产完之后,老身回了家再慢慢喝薏米粥调理的,断然不该这般鲁莽,夫人您放心,老身这就回去把那袋剩下的薏米给扔了,省得到时候夫人服用了,那可是不好的事。”
说完这番话,林婆就准备转身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想在安以绣的厢房之中呆着。
安以绣冲白无常使了个眼色,指着林婆,让白无常将她拦下来,白无常一步跨上去,伸手将林婆拦下:“留步。”
见白无常还不肯放过自己,林婆有些急了,在原地跺了跺脚道:“这位姑娘,你是要做什么?老身都说老身回去将那薏米丢掉,你还拦着老身作甚?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好好伺候夫人么?”
林婆开始以长辈的姿态训斥白无常,但白无常是什么人,她可是悬命阁魅组成员,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手上也沾染着不少人命,又怎么会害怕林婆这个手无寸铁的平常老百姓。
听到林婆颐气指使,白无常面色也多了几分冷意。
她是阎王的人,此生只听阎王的命令。
更何况,这林婆还带了薏米进入后厨,谁知道她有没有把那薏米偷偷给阎王吃下去,这个林婆就是个潜在的坏人,她凭什么对这个林婆好脸色?
想到这里,白无常身上无端多出来一分杀意:“我如何做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给我好好站着。”白无常平日里态度倒是温和,任谁和她说话都嘻嘻笑笑,林婆便以为白无常是个好拿捏的,索性便拿白无常开刀,以为白无常会因为害怕她的语气而放了自己,却没想到这是个硬茬子,自己一脚踢上了硬
石头。
突然转成严肃状态的白无常气势凛然,让林婆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小丫头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母夜叉,在白无常的杀气笼罩下,林婆刚刚凝聚起来的威严瞬间消散成灰。
林婆脸上堆笑看着白无常,伸手就想抓上白无常的袖子拍拍她,但白无常的速度就算是杀人也只在一眨眼的刹那,她如果不想让人碰到自己,那林婆定然是碰不到她的。
所以,在林婆还没有回过神的功夫,白无常就已经将手抽了回去背在身后,只有那一双眼还冷冰冰的看着林婆。
安以绣一直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