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将电话放在李羽新房间的床头柜上,跟着她缓缓地退了出来,轻轻地合上房门,随即拿起菜篮子走了出去。她要为儿子准备一顿精致的晚餐,毕竟李羽新又要离开这熟悉的家乡,即便有万千不舍,但也不能耽误儿子的前程。那个厂长打来的电话隐约地透露出李羽新在那个厂里的重要性,不然他不会亲自给李羽新打来催促行程的电话。
李母知道他喜欢吃猪脚,所以她采购了四只前蹄,据说前蹄有嚼劲,吃起来不油腻也很爽口。李母有针对性的买了几张豆腐皮,称了两斤牛肉,还有一条三斤重的草鱼。她在市场中转悠一阵,又买了些配菜和佐料,也顺便买了几个苹果盒一堆香蕉。这些都是李羽新平常爱吃的东西,李母牢牢地记得,也付诸于行动将之统统地收于篮中。
欧婷婷还同往常一样坐着公交车从李羽新的家门经过,她心里虽曾发誓不愿意见他,可每次经过此地的时候,她却不经意的朝窗外的路边看去,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极力抗争着内心的渴望。然而每多一次怨恨就增添一份失望,她的牵挂在矛盾中萦绕,她的失望在纠结中弥漫。
此时的广东朝阳厂早已炸锅,技术部里张厂长坐在老廖的位置上,老廖站在一旁,张杨也低着头乖乖的听训。
“老廖,你他妈的一天就知道泡女人,连这几块砖都搞不定,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张厂长说到这又对着张杨骂道:“你也是个二百五,学了这么久居然连这也搞不定。”
“这个难度太大,你不也找了十几个高手过来调嘛。”张杨声音虽小,但字字入耳,在张厂长听来自己也是二百五之流。
“张厂长这个砖的确有难度,要不然那些大厂的高手也不会搞不定。”老廖附和着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张厂长问道。
“我在从新中源找个辊筒主管过来帮忙,争取早点调出来。”老廖信心满满的说。
“给你两天时间,要是搞不出来,你就等着挨罚吧。”说着他将脸转向张杨说,“你也是,搞不出来罚款一千。”
老廖听到要罚张杨一千,心里也是一阵惧怕,照他这意思自己还不得罚个三千五千的。
“张杨你先出去,我还有点事情要跟你们部长谈。”张厂长心里有些话不好当着张杨讲,毕竟他还考虑到老廖这张脸。
待张杨一出技术部的房门,张厂长就冲老廖喊道:“你说辊筒你搞不出来我还可以理解,现在你们居然连李羽新开发的网版都搞不出来,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混的!”
老廖憋红了脸,连大气也不敢出。
张厂长继续骂道:“你的妞被别人泡走了,你的脑子也被驴踢啦。放人走之前居然连开发配方都没有留。真有本事啊。”
老廖喃喃道:“这人是你放走的,又不是我。”
“即便是我批的假,最终人还是从你跟前走的。”张厂长黑着面孔驳回了他的所说的话。
“人是在我面前消失的,这个锅还是我来背吧。”老廖知趣的说。
“这就对啦。记住在老板面前如实告知就行啦。”张厂长看他一眼算是警告。老廖当然明白这如实告知的含义。
张厂长的电话响了,当他掏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时,他立马换了一副态度,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于总,我马上就来。”
“等一会你和老廖一起来吧。”于一冰说完这几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老廖见他不爽的样子,急忙问道。
“被叼的事,还能有什么好事。”张厂长对他也是无语到极点了。
“张厂长,待会要是问产品上线的事我该怎么回答?”老廖狡猾的请示道。
“管理失误,技术有限。”张厂长八个字送给了老廖,也算是给自己赶走李羽新有了新的台阶。
“哦,明白了。”老廖低着头,寻思着在于一冰的跟前如何把话说的更圆滑些。
“我已经给李羽新打了电话,让他立马回来,不然我们真的是交不了差啊。”张厂长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那我怎么办?这两个人以后怎么面对?”老廖有些着急,他可怎么去领导李羽新呢?作为战败了的情敌,一个丢脸丢打了的情敌,老廖的心显然是一团乱麻。
“不计前嫌、老老实实的给我安分守己。”张厂长又是一声劝告。说到这,他的心里也是一阵矛盾泛起,打架斗殴谁是李羽新的对手呢?
“打不过,气不过,躲也躲不过。”老廖由衷地感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失败者,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走吧,还得在于一冰面前演一出戏。”张厂长率先走出了技术部的办公室。
“你俩来了。”于一冰在总经办等着二人。
“于总,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张厂长老谋深算,他知道于一冰会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修理自己。他做好了被叼的准备,并一再的在心里戒告自己: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要给自己天高任鸟飞的疆域,一个能拍浪惊石的领地。
老廖站在张厂长的后面,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辊筒产品上不了线是怎么回事?”于一冰早从眼线那里得到了李羽新离开的消息,他就是要看看这两人的表演。
“这些产品都是李羽新负责的,他请假回去啦。”老廖在张厂长的示意下,接过了话题。
“那现在是谁在搞辊筒?”于一冰不动声色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