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阳迫切地举着手电筒往里一照, 密密麻麻的螃蟹从灯光下往四处爬散,让他这个从来不密集恐惧症的人都忍不住心里如麻。
螃蟹散开后, 露出里面原本亮华华的水面, 仔细一看,泉眼并不大,和乡下人挑水用的大水桶的桶口直径差不多。
“泉水离桶口有点远, 不好取水啊”谭阳看后, 用自己的脑袋身子比划了一下, 发现只能伸一个脑袋进去。
而且泉水还比较少。
盛剑和后进来的人也上前探头看了看, 发现他们都无法取水。只好望着孙泠泠。
“别看我, 我早说了我也钻不进去。”孙泠泠翻了一个白眼, 都看着她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带了长柄的水瓢吗拿出来试试啊。”
“在我这儿。”盛剑急忙掏出来。
水瓢伸进泉洞里, 在泉眼里荡了一圈,清澈的泉水泠泠作响, 舀出一瓢水来。
“我先喝一口试试”后面进来的男人急切地抢过水瓢就想往嘴里送。
“等等”孙泠泠阻止他, “叔, 你看里面螃蟹如此多,水还是弄回去烧开了再喝吧, 万一有其它的寄生虫在里面, 喝了寄生在体内怎么办”
“孙小姐说得有道理,这样, 我们集体把水打回去烧开了, 集中患病的村民到村委办公室大坝上, 到时候直接现场喝。如果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也好及时解决。”
谭阳抢着说, 泉水这么少他得看着点,听罗虎意思,那曹部长似乎
不消说村民如何取了几大桶水,直到泉眼见了底,才意犹未尽回村里。
当晚,村委办公室前的大坝燃起了高高的火堆,橘色的火光将这一方天空映照得如火通明。
村人高谈阔论谈着近来的鬼天气,患咳嗽之人皆目光灼灼的盯着中间那几口架起来的大口土锅灶,簇簇火苗映衬进眸子里,升起一团名为希望的火。
孙泠泠没有去,她站在小楼顶层阳台上,远远眺望,无边的墨色里一簇红光异常耀眼,无垠旷野中唯独这方天地添了丝丝橘红色的光线。
然而,当视线放至更远的地方,所过之处,都是一片浓浓的黑,仿佛千万年不曾化开过。
她低头看看脚下的小楼,倏然之间,发现自己、发现她的家是如此渺小。
末世中,她真的能护住他们吗
村子一夜之间似乎恢复到了天灾前,看到孙先林或者孙泠泠本人,好话一箩筐甩过来,说得都不嫌嘴干的。
“先林哥,福星啊福星,泠泠当真是我们村子的福星,要不是没有她,我们村子的人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死绝了啊”
孙先林点点头,硬扯出笑来“大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即便没有泠泠,也会有其她人发现的,你们不要这么夸她,小心夸得她嘴巴翘上天去。”
有那更客气之人,将家里好不容抢出来的咸菜抓了一大钵过来,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块腊肉送来家里,一时之间,孙家人满为患,村人络绎不绝跑来感谢。
红山大队有克制怪病的“仙水”的名声随之传了出去,越来越多的人赶来取泉水。然而泉水并不是随取随有,泉洞里的水需得慢慢从底下岩石层里渗出来。
有的家里的病人实在等不及,便不打招呼想趁人不注意跑进去取。排在前面的人哪里乐意,一个个抢红了眼,直接打了起来。
这一打,便见了血光。
多日的压力和未来的迷茫让人越来越焦躁,尤其是从城市里回来的年轻人,本来生活过得好好的,每天按时上下班,手机游戏玩着,各种美食吃着,日子好不惬意美哉
谁知一场世界级的地震来临,他们被迫从城市转移到农村,习惯了城市舒适安逸干净的生活,农村就成了他们的噩梦
“打打死这龟儿子,插队,插nd队”
开始是两个人打,其他人上前劝,后来劝的人被飞来一拳或者地上一踩,再加上天气燥热,心中的火气被激发到顶点,于是就变成了群殴。
等谭阳带着人赶到现场时,岸上、溪流里,到处是人,你揪着我头发拽,我挖你眼睛使劲乱抠;这边你踹我一脚,我飞你一腿。当真是一捶眼冒金星,二捶嘴破鼻歪,三捶血花飞溅
“住手”
谭阳这两天一直在联络聚集警力,红山大队附近几个镇的警队都赶了过来,更远一点的还在路上。刚在集合警队,就有人来告诉他泉水洞那边打起来了。
打红了眼的人哪里还听得进去他阻止的话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嘶吼,紧接着便戛然而止。
“死人了”
“打死人了”
谭阳见事情超出了控制,对着空中鸣了一木仓。
村民们寻常难见真木仓,被他这么一唬,立刻安静下来。从中间退出一条路来让他们进去。
刚才发出嘶吼声的男子此刻正躺在草地上,脑袋左半边凹进去一大块,鲜血从里面渗出来,脸完全变形,五官挤在一块儿看不清先前的模样来,眼睛死死瞪着,永远定格在倒下的那一刹那。
军人以铁血手段管理了乱石沟,但凡有人进去,均被拦在外面,泉水也不像先前那样任由村民取用,而是谭阳用量背仔细量了容积后才分发下去。
海龟村的村民是最先受益的那批人,恢复健康的人也不敢停下来,反而开始热火朝天的砌房子。以前网络信息发达的时候,哪个年轻人没看过末日文虽然官方还没证明就是末日降临,不过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