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王的问话,“阿九”除了控制不了的身体颤抖,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
可怜的“阿九”现在是有点意识的,只是现在的脑袋昏沉的很,自己脑子里有的,她以为是周边正发生着的;从周围听到的,她以为是做梦呢。总之,完全混淆了现实与臆念。
对于宁王这断定她一心求死的结论,她听到了。虽然她不认为这确实是宁王站在自己身旁说出来的话,但是她依然因为这个声音又一次在心中对赵玄这个男人大肆鄙夷。
“阿九”耸拉着脑袋,因为颤抖,额头一直蜻蜓点水般点触着水面,两鬓的青丝已经被冷水打湿,贴在那张满是伤痕的小脸上。
宁王看着这“阿九”,仿佛看到了一块浸在水里的小顽石,凛着那双剑眉,冷声道:“松手。”
抓着“阿九”那俩条小胳膊的俩个婢女,相互看看,又抬头看看巍峨的宁王,然后很不踏实地松开了手。
“阿九”马上沉下去了,就在冷水漫过鼻子的时候,她本能地扑腾着挣扎,俩手奋力地伸出水面胡乱抓着,找寻着救命稻草。
宁王就那么冷冷地看看,那冷漠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等“阿九”扑腾地差不多了,宁王道:“捞起来。”
刚才的那俩个婢女赶紧上前,抓着“阿九”还在求救的小手,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拉出水面。
脑袋出了水面,终于有活路了。“阿九”哇地吐了一大口水,开始狠命地咳起来,眼看要把肺给咳出来了。咳嗽带动着那弱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着,颤抖的幅度超过了寒冷所带来的程度,满桶的水也跟着不平静了。
宁王手里的捏着那只温水壶,很耐心地等着她平静下来。
任谁都没有想到,“阿九”费力地抬起沉重的脑袋,喘着粗气,撑着那双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看着宁王,道:“给我个痛快吧……”
宁王看不懂这个柔弱稚嫩的女子,一举手一投足,就连一个眼神都超出他的见识,太神秘了。越是这样,他就越发想让她活下去。
宁王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高,手上用力迫使她张开嘴巴,提起水壶急流直下。
“阿九”使劲挣扎,无奈两臂被牢牢束缚着,头也被这个恶魔般的男人控制着。
就这样,一壶水,浪费了一点,大部分还是进了“阿九”的肚子里。
李嬷嬷赶紧上前从宁王手里接过那只空水壶,又把手伸进浴桶里试一下水温,道:“殿下,水没有刚才那么凉了,是否换新?”
宁王应道:“嗯。”
就这一个字,众小厮们又得一阵忙活,累到满头大汗。
“阿九”被彻底从桶里捞出来了,湿答答地侧躺在先前抬她的那张竹床上,蜷缩着,那娇俏的小身板还是在不停地抖着,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跟着晃了。
“阿九”使劲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牙齿打架,积蓄了好一会儿的力量,从牙缝挤出一句话:“赵玄,你去死!”
下人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整个院子里,除了“阿九”和宁王,其他一切都静止了,在场的每个人都紧张到呼吸都刻意地放轻,放轻,再放轻!
宁王负手立在院子里,黑着一张冰块脸,居高临下地睨着狼狈却依旧倔强的“阿九”,道:“卫太医把脉。”
“老臣在。”卫太医赶紧碎步来到“阿九”跟前,拢了宽大的衣袖蹲下。
卫太医先是四指放在“阿九”的额头试一下她的体温,然后伸手去给她把脉,结果手刚搭到“阿九”手腕上,“阿九”就很嫌弃地躲开了他的手。
这老头却面目慈祥地说:“丫头,听话啊,还有得救。”
话毕,卫太医一手按着“阿九”的小手,一手搭在她手腕上,开始严肃认真地把脉。
“阿九”这些天里,于浑浑噩噩中已经切身体会到了这老头的医术水平究竟有多“高”:作为一名出身皇宫太医院的资深老中医,针灸能同一个穴位连续扎错三次或者以上,也是妥妥的没谁了!
“阿九”特别想甩开他的手,可惜此刻她没有足够的力气。
这卫老太医正把着脉呢,突然眉头一紧,再凝神好好感受一下手指下的脉搏跳动,眉头皱地更紧了。
这老头垂眸思索着,嘴里念叨着:“咦~不对啊……”然后轻轻拍拍“阿九”的小手腕,重新把脉。
这第二遍的结果还是把这卫老头给惊到了,他郑重其事地看着“阿九”的手腕摇头,满脸大写的不可思议,又不死心的换了一只手来把脉。
这磨叽的老头,“阿九”烦了,宁王也烦了。
宁王踱步来到“阿九”跟前,问:“如何?”
卫太医这才松开“阿九”的手腕,转身面向宁王跪下,道:“回禀殿下,老臣,老臣……老臣还是先请殿下屏退其他人吧……”
宁王低头看着这欲言又止的老头,给了李嬷嬷一个眼神。
李嬷嬷会意,对众下人们扬手道:“都去忙吧。”
婢女小厮们都退下了,宁王道:“说吧。”
卫太医有些为难地说:“回禀殿下,请恕老臣不才…老臣诊出的结果很奇怪…很…不合常理……”
李嬷嬷等不及了,道:“我说卫太医,您就不能爽快点儿吗?”
卫太医心一横,道:“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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