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沫,今日月华仙子成亲,你也敢来凑这个热闹?”问我话的是一个大不了我几岁的姑娘,叫萱萱,是膳食间的烧火丫头,那是整个天修院除了师父外,唯一愿意跟我多说几句话的人了。
被萱萱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不敢来?”
萱萱狠狠拍了我一把:“笨芸沫!”然后把我拉到挂满红绸的墙角:“芸沫,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师父和月华师叔因为你成不了亲,现在月华师叔被迫要嫁给木泽神上做妾室,她一定恨死你了,你还敢来看着她出嫁?”
“月华师叔跟我师父成不了亲怎么是因为我呢?月华师叔又怎么是被迫嫁给木泽神上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萱萱。
“哎呀!你还真什么都不知道呢!?看来你师父是真疼你,当年……”萱萱戛然而止,我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一个高大孤傲的白色身影印入眼帘。
“师父!”我忙行大礼,有些慌乱,师父确实交代过让我留在殿中抄礼经,不必来凑热闹了,本是想着悄悄混在人群中看看,毕竟天修院很久没有这样的场面了,没想还被师父撞个正着,真是运气不好啊!
看不出师父是不是生气,只是问我:“礼经抄完了?”
“回师父,都抄完了,我还把清心殿和院子都打扫干净了呢!”我这么乖,师父就不忍心责骂了吧!
“好。”师父应完就直径往大殿方向去了,走了没几步回头见我还在跟萱萱嘀咕,便唤了声:“沫儿!”
“是师父。”我应着师父,本来想让萱萱赶紧继续说说当年到底怎么了,可萱萱只是苦个脸噘着嘴,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可急得我呀,师父又唤我了,只好嘱咐她下次一定跟我说个究竟,然后一路小跑跟着师父去了。
萱萱好像很舍不得我呢,我看到她红着眼睛,眼泪都下来了,于是我又远远的给她挥了挥手,毕竟偌大的天修院,只有她愿意与我说说话。
“师父,萱萱说……”跟在师父身后,等不及再次见到萱萱,就想知道萱萱口中的“当年”,可话说一半,又觉得这么问师父是不是不太合适?
“说什么?”师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我,似乎表示他在很认真的倾听。
“说……唉,也没说什么!没事了师父。”感觉被师父这么认真的盯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沫儿记住,别人说什么,都只是他们的见解,而事实有时却并非如此,所以你只需做好你自己便可。”
“是,师父。”我恭敬地回着,师父好像总是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似得。
不远处,红绸金辇,送亲的队伍早已准备妥当,锣鼓喧天,一派喜庆。众人见我师父到了,顿时停下喧哗纷纷跪拜。
师父说了声免礼,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向殿前中央站着的老者作揖道:“玄乙参见人王!”
老者连连摆手:“哎呦不敢不敢,神上真是折煞老朽!”说着便要对师父行跪礼,师父伸手扶住了人王:“人王不必如此,身份不比辈分,您与先师为友,又是月华师妹的祖父,哪有长辈向晚辈下跪之理!”
“神上真是谦恭。唉,话说回来,老朽就是不明白月华最后为何选了木泽做归宿,不然你们俩……”人王突然意识到言已有失,遂赶紧摇了摇头:“神上莫怪,老朽早膳多喝了几杯,话有些多了,有些多了……”
“无妨。”师父淡淡回应,更让人王心里空落落的。
“木泽神上到!”随着礼者通传,一个喜服加身的高挑男子乘云而来,不等众人迎接,直径飞到人王与师父面前:“岳丈大人,”木泽微微弯了弯腰以示礼节,眼角略过白衣加身的师父,不由皱了皱眉:“千叶旬,你嫁师妹为何还穿着这身丧服?”那不羁的表情让众人唏嘘。
见师父被欺负,我自然忍不住替师父解释:“我师父修玄冰诀……”却被师父打断:“沫儿不可无礼。”
我只好乖乖闭上嘴,事实是师父近日正巧修到玄冰诀最后阶段,需身着特制的冰蚕衣保持极低的体温才好功进大成,昨日师父还特意在冰蚕衣之外,套上了颜色衣服,可惜都容易影响功进,连披一条红绸都不行,最后阶段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无奈只好素衣出席了。
“哎?这不会是……”木泽神上见了我眼睛一亮,话说一半被师父打住:“今日素衣加身是我礼数不周,小徒多有冒犯,还望神上莫要怪罪。”
“哪儿来的怪罪!我还要感谢你这伶俐的小徒弟呢!不然那肥水怎能流到外人田里来了!哈哈哈”我十分不喜欢木泽神上大笑的样子,虽然他长的还算英朗俊俏,可这笑却充满了戏谑阴邪。
“吉时到!”随着礼者的声音,身着大红喜袍,头戴銮金凤冠的月华仙子款款出现在殿中,美的像画中人。
人王、师父还有师伯师叔纷纷就位,礼者宣读了聘礼及陪嫁礼单名目,夫责妻规等等一系列条条款款,最后送新娘子,人王亲手将月华交给了木泽神上,一再嘱咐他要好好待月华。
在天修弟子的瞩目下,木泽接走了月华,不知别人是否注意,我却清楚的看到月华师叔回头看师父的凄冷眼神,看我的凌厉眼神和看人王不舍眼神。
“诸位,致此即可!有空的就请两日后光临寒舍,木泽特备薄酒喜宴,以庆得佳人之喜。”木泽揽着绝色的新娘,临走时回头对着天修一众送亲队伍传音,回声传与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