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仙侠会如期举行,而今年天修弟子的大比练就安排在仙侠会中段。
如此正式的场合,各路仙家英豪荟萃,别家师父都催促自己的弟子不眠不休做最后的冲刺,争取在天下人面前扬名立万,而我家师父昨夜却为我和师弟满上了几盅好酒,根本就不曾提起任何与比练有关之事,要不是一直关心的提醒我年纪小要少喝一点,我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又后悔了,想把我和师弟一起灌醉了好丢在清心殿。最后师父说让我们好好休息,第二天午时到会客殿即可,听来言外之意是晨练也免了。唉!摊上一个如此任性的师父,感觉就是这般酸爽。
月朗星稀,石崖亭中,白衣飘飘,回眸,惊世骇俗。
“沫儿,可否再陪为师喝上一杯?”
那浅粉色的桃花佳酿,香甜醇厚,滑而不辣,我自是十分欢喜,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了。
“不知怎的,今日如此不胜酒力,竟是有些恍惚了。”师父那双清亮的眼睛此时笼上了一层薄雾。
为师父又添上一杯,师父送到唇边喃喃:“沫儿斟的酒,为师怎能不喝?”
月如雪,光华倾泻了一地,师父单手撑头,双眼轻闭。
“师父!”我轻声唤他,却没有动静,又小声说:“天凉,回去歇息吧!”他依然没有应我,我又问他:“是……醉了吗?”
我凝视着他,那容颜和身姿,何止一个惊世骇俗即可形容,回想自己何其荣幸,能与他如此朝夕相伴,还好我并未如人界的百姓那般受不得这恩惠,不然得有多可惜!
师父那两半薄唇不知在低喃着些什么,于是我弯下腰来凑近了,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却鬼使神差的尝了尝他唇间的味道,那桃花佳酿的香味仍弥留在那里……
他突然睁开了眼,怒不可揭的瞪着我,那清明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怒火。
猛的睁眼,天漆黑一片,赶紧平复了一下受惊吓的小心脏。冬日的凌晨,北风呼啸,酒劲已过,不由的在被窝里蜷缩成了一团,叹息道:“呼!还好是梦啊!”我怎的近来总是梦见如此荒诞的事情,要是给师父知道了,定要判我犯上之罪不可!
正想着,突然有人来了,我便一把用被子蒙住了头,从缝隙间看到门轻启,星光之下一点纯白渐近。
“沫儿?”轻柔的声音似是怕惊到我。
我假装睡着没有回应他,他将被子往下拉了拉,把我蒙住的脑袋露了出来,又探手摸了摸我的手脚,真奇怪,他一贯冰冷的大手今日却略显温热,悄无声息的为我掖了掖被角,随后转身离开,他走后,这房里瞬间温暖了许多。
师父他好久没在夜里来看我了,应是觉得我已经能够照顾自己了吧!今日来,怕我冷,还帮我施了术法,真是暖心。不过我却因为自己的梦,再见到师父时这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便只好闭眼,假装睡沉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师父便已经不在清心殿了,我又去看了看小楼,睡的跟头小猪似的,昨夜他跟师父相谈甚欢,那酒也没少喝。我默默跑去煮了些醒酒汤备着,心想着他可别因为宿醉而误了事才好!
小楼醒来,看到我为他忙碌,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差点又要以身相许了,被我忙忙打住:“你就别什么相许了!你若真许了我,那萱萱该杀了我啦!”
小楼瞪大了眼睛:“我本就是要娶沫沫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叫他快快喝了那醒酒汤,梳洗后提前去会客殿看看情况也好,莫要真等到午时。
天修境内,空前喧嚣,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走走停停,只因一路上不乏有奇装异服的仙家与盛装加身的英杰出现,惹得二人驻足观望,等到达会客殿时,也已经距师父交代的时间相差无几了。
因一直被排斥的缘由,我甚少去除膳食间之外的地方,那许久未见的亭台楼阁,好像比之前还要低上一些,大殿镂空的高门大窗似乎也得变矮了,想了想,应是我长高了吧!
殿里另有乾坤,空顶环墙,殿中宽敞能容百人,殿侧一周云柱之上有两层小台,皆可落座饮茶,亦能纳得百人进来,此时这会客殿已是访客云云,我们在门边偷偷巴望,并未见到师父身影,便四处去寻。
张望间看到了木泽神上携着月华从远处走来,师父不愿我与月华正面相交,我自己也怕一时没忍住要与她追究杀父之仇,便拉着小楼想绕开他们,却见到木泽神上冲我们招了招手,碍于情面,只好过去打了招呼。
“黎芸沫,”木泽的眼神总是深邃,有些不可捉摸:“好久不见!”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像地狱罗刹,而非九天神上。
“见过神上,师叔。”我拉了拉小楼,让他也随我恭敬的鞠躬行礼。
木泽看着小楼出神了片刻,问到:“这位是?”
“在下玄乙门下二弟子,殷小楼。”小楼对他作揖。
“小楼……这千叶旬何时又多了个二徒弟?”木泽仔细打量了小楼一遍,道:“不知怎的,总觉得与你似曾相识,却终是没记起来何时见过。”
小楼想了想,回到:“在下并未曾见过神上,许是有神貌相似之人吧!”
“哦?许是如此。”木泽还欲与我说些什么,却被月华拉了拉,对他道:“我祖父已在偏殿中了!”
“瞧瞧,你们这师叔着实将我管的紧。”木泽半开着玩笑,便随月华往会客殿偏殿方向去了。
他临走时还略有所思的看了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