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走在命运为自己规定的路上,哪怕这个人并不愿意走这条路,但是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于采蓝这时候就是这样的状况,她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独自窝在绿皮火车一截车厢的靠窗座位上,听着火车行进时“哐当哐当”的声音,默默看着前后左右或坐或站的人,看着他们身上以及自己身上几十年前的服装款式,如果不是她自己就身处其中,她会以为是在看电视。
那火车的声音还有车窗和座椅的样式,在她的记忆里是存在的,小时候她坐过这样的火车,并且这种火车在她成人后也一直存在着。可她因为工作的繁忙,都是选择飞机和高铁出行,已经很久没坐过这样的火车了。
为什么她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出现在这里,她闭上眼,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是她以前做过的梦场景都不连贯,断断续续的,而且也离奇荒诞,可这一次怎么这么真实又连贯呢?
旁边有个女人的声音逼着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因为那女人见她不回答,还轻轻碰了她一下,触感如此真实,让她没办法忽略。
“大妹子,大妹子,你没事吧?”女人五十岁左右,微胖,烫着及肩短发,他们是两口子一起出门,就坐在于采蓝对面。她说话的时候,她男人就在旁边温和地看着。
“没有,我没事。”于采蓝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清醒状态下说话的。女人听完她的话,把一瓶汽水和一袋面包推到她面前,面包更是直接放她手上,这触感太真实了。于采蓝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大妹子,我俩看你半天不动,也不吃东西,这样怎么行呢?多少吃点,我看你也没带什么东西就出门了,要不这些你都拿着吧。”
女人是个热心人,见对面女孩子一直不动,脸色不好,还没带行李,就一个背包,也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什么事了,是失恋了还是怎么的?便起了恻隐之心,要把这些东西给她。还想着找机会跟她唠几句,年纪轻轻的可别出事了。
她觉得女孩子这个年纪,很容易因为处对象的事出问题。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事没听说过呀?女人这一脑补,就觉得对面女孩挺可怜的。
哦,她这是被同情了?于采蓝感觉对面的女人就是在同情她。
虽然对面这一对夫妻貌似是真的好意,可于采蓝不敢不防,稍不留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真的整个人就毁了。
所以她客气地对那妇女说道:“谢谢啊,不过我不饿,我没事的。”其实她是真饿了。可对这妇人的好意,她只能说抱歉了,这种处境,加点小心总是没错的。
那妇女的好意被拒,想想就明白了对面女孩的心思,女孩子可能是对她不放心。这倒也可以理解,自己闺女出门她也是这么教育的,叫她防备陌生人。所以她也就不强求了,不过还是说了一句:“那行,姑娘啊,你凡事想开点啊。”
她男人碰了碰胳膊示意她别说了,她就闭了嘴。于采蓝抱歉地朝她笑笑:“真没事。”可她自己不知道,她的笑在对面的人眼里很勉强,妇女心想这姑娘肯定有事。算了,她该说的也都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于采蓝继续呆坐,她穿越了?哦,她想静静,不要问她静静是谁,因为她也不知道。
她咬着嘴唇,思忖着现在该怎么办?心里乱,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在心里默默背诵着尼采的名句。
“在极端痛苦中,一个灵魂为了承受这份痛苦,将会发出崭新的生命光辉。就是这股潜力在新生命里的发挥,使人们远离在极端痛苦时燃起的自杀念头,让他得以继续活下去。”
现在的她,谈不上极端痛苦,可却极为迷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该去往何方?别人穿越,好歹穿到一户人家,哪怕穿过来就被骂“死丫头”,那也知道到底是谁呀?
可她却像个游魂一样出现在这火车上,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自己是谁。
为今之计,首要任务只有两条:第一条,就是活下去,在这世界活下去。第二就是要尽快弄明白自己在这里的身份。
到底不是蛮荒时代,没有个身份要怎么活呀,别的困难或者可以想办法克服,这个身份要是不清不楚的,于采蓝觉得还真不好办。
看到自己身上背着个挎包,于采蓝想打开看看里边都有什么。却见坐在她旁边的老妇不时地打量她,见她在看她,那人才收回视线,于采蓝确定,对方还在悄悄留意她的动静。
不管她是好奇还是有别的想法,于采蓝都不能不当心,她又不知道她的包里有什么,所以觉得还是等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来看。
于采蓝就靠在窗边,静静地听别人小声说话,以便尽量多的获得这里的信息。
杂七杂八地听了一些,聊了大多是闲事,这时对面的妇女跟她丈夫说道:“一会儿宁州就到了,过了宁州再有一个小时就到咱们家,你别眯着了。”
这句话引起了于采蓝的注意,宁州这个地名,她不知道前世有没有那个地方,国内那么多城市和县区,有很多地名是她不知道的。可她觉得脑子里就是对宁州有印象。
正好那妇女又问了于采蓝一句:“姑娘,你一个人下火车的时候,要当心点,吃饭也找个离火车站远点的饭店吃,火车站的饭菜贵。”
这妇女明白姑娘对陌生人有戒心,可心里的那份善良还是促使她叮嘱了于采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