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露珠因为一直没有接到认领女婴的电话,终于在姑婆婆家里熬不住了。这倒不是她厌烦了女婴,相反经过这十天的相处,她跟女婴产生了一种依赖性的母女关系。
女婴依赖她自然是不消说了,而她对于女婴的依赖完全是因为孤独。的确,由于男朋友十来天不过来相见,自己又饱受姑婆婆的歧视,所以才把女婴对自己的依赖视作了一种精神的寄托。
女婴却没有跟老女人发展任何感情,一见到她发怒的样子,就吓得往杨露珠怀里躲藏。
杨露珠因为怜惜女婴,对姑婆婆不能接受女婴的行为可谓是相当不满。所以,几乎天天给男朋友打电话告状。
等熬过了十天之后,她便向男朋友发出了最后的通牒——立即过来接她回家,否则就抱着孩子出走。
卞良宇也焦急万分,如今把女朋友藏在了大姑家里,就等于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实际上,他除了依靠女朋友,再也没钱雇佣任何工人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山上忙碌,又不敢在木屋了落脚,真可谓辛苦至极。毕竟,从他山里的林场到达村里,可不是一段短路程。他不可能要把一天的时间里抽出很大一部分去疲于赶路。而且,没有女朋友的帮助,他也是孤木难支。
于是,他接到女朋友的最后通牒之后,不得不跟家里的父母继续一次长时间的商谈。
“阿爸,难道那辆汽主人还没有消息吗?”这一天晚上,他坐在父母的屋里,试探地询问。
卞父这一段时间也不踏实,三天两头给镇派出所当民警的学生打电话询问。他的学生最后终于给了答复——那辆车就是镇长鲁达裕家的私家车,如今他的独生女儿鲁丽丽已经在那场车祸中遇难了。鲁家为此大办丧事多日。
卞父还想再打听到更多的内容,但他的学生已经无能无力了。
当卞父把这个消息今晚告诉儿子时,卞良宇不禁惊诧:“难道女婴的阿爸不是出事车里的主人?”
卞父摇摇头:“我总感觉这件事很蹊跷,就连市里的警方口风都很紧。”
卞良宇眉头紧皱:“假如女孩的阿爸不是那辆车的乘客,那他怎么会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山里的木屋前呢?他决不会从天而降。”
卞父点点头:“岂止是他,他身后那些追兵也出现得蹊跷。”
卞母忍不住搭腔:“难道女婴的阿爸跟山下那辆出事车不是一路吗?”
卞父转了转狐疑的眼神:“露珠的一面之词可信吗?”
卞良宇吓了一跳:“难道您对露珠有怀疑?她决不会说谎的。”
“我也不情愿去质疑那个姑娘。可目前并没有人来认领这个女娃,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卞良宇发出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露珠是啥样的女孩,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可能骗我们大家的。目前我大姑给她施加不小的压力,所以请您们二老决不能亏待她半分?”
卞母瞥了儿子一眼:“哈,她还没有正式过门呢,你就把心都偏向她了。”
卞良宇露出一副诚恳的态度:“不是我向着她说话。因为她的单纯是不容任何怀疑的。当初她抛弃一切,跟着我来到这个对她来说陌生的地方,就等于她自己的一切都押给了我。我决不能做出半点伤害她的事情。”
卞父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这个丫头不错,但她目前却给咱们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卞良宇思忖一下,然后表示:“既然已经过了十天没有任何动静了,那就把露珠接回来住吧。我估计女孩阿爸的仇家也该罢休了。”
卞母白了儿子一眼:“可那女娃怎么办?”
“现在只能暂时养着她呗。”
“那以后呢?”
“以后···以后再说。”
“如果这个女娃一直没有人认领,难道我们卞家要养她一辈子吗?”
卞良宇不禁嗔怪道:“您们这叫什么话?假如女孩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顶多是把她养大成人,根本就没有一辈子之说。”
卞父这时显得异常谨慎:“我还是觉得这个女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会给咱家带来很大的危险。所以,露珠可以回来,但那个女娃一定要送走。”
卞良宇为难地望着阿爸:“那把她送到哪去?”
“既然她是露珠从山上捡来的,就送到福利院吧。”
卞良宇思忖一下,才迟疑道:“关于这件事,我还是跟露珠商量一下吧。”
卞父也对儿子下了最后通牒——不能再把女娃带回这个家!
第二天一早,卞良宇出现在了他大姑的家里。
杨露珠一看自己日思夜的男朋友终于出现了,不由喜极而泣,立即把女婴扔在了床上,并当着姑婆婆的面,扑到了男朋友的怀里。
卞良宇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她,尽管他俩还没有正式拜天地,但已经同居一年了,感觉彼此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如今小别十日,真是如隔三秋。所以,他也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女朋友。
老女人尽管跟侄媳妇相处并不和谐,但当着侄子的面,还是讲了一下场面话,就借故去厨房做饭了。
杨露珠刚想对男朋友吐吐苦水,但倒在床上的女婴却不干了,吱呀乱叫几句,便又“哇”了出来。
杨露珠就像条件反射一样,迅速挣脱了男朋友,然后转身奔进里屋,把女婴抱了起来。
女婴立马停止了哭泣,甚至在在杨露珠的怀里破涕为笑了,不过前提是杨露珠要满足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