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郑安平的丑恶嘴脸,陈政只是轻笑了一下,如果与这种低级的人纠缠甚至厮打在一起,那就成了狗先咬人、人再咬狗了。
陈政刚要向范睢拱手告辞,李牧突然出现在了郑安平面前,指着这位秦国将军喝道:“是男人的就站起来,滚到你的座位上去。”
郑安平一脸轻蔑道:“知,知道这是啥,啥地方不?你敢动,动我,还反了你,你了。不服是,是不?爷爷我,我就喜欢你看,看不惯我,又灭,灭不了我的样,样子。”
“你小子不站起来是不是?”
“我不,不是不站,站起来,我是站,站不起来,来了,你能咋,咋地?”
李牧上前一手抓住郑安平的衣领子将其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噼里啪啦”给了郑安平十几个大嘴巴子。
郑安平被打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定了定神后,便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
李牧反手抓住郑安平的后脖领子,像提溜着一只死鸡一般走到会客厅门口的位置,一甩手间,手里的死鸡不见了踪影。
范睢朝王翦使了个眼色,王翦点了下头,不做声的走了出去。
李牧拍着双手走了回来,看着陈政一笑道:“这厮就是大哥说的占别人座位还不起身之人?若不是在这秦国相府,兄弟我便宰了这小子,这种人活在世上只能是个祸害!”
黄歇鼓起掌来:“哈哈!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像吕老弟这般儒雅之人,自不必与此等人计较,免得伤了体面。不过,这位李牧兄弟却是降服此等作死之人的神来一笔呀!痛快,痛快!”
魏无忌起身走到陈政面前,拉着陈政坐到了自己身旁的上座,宽慰道:“这郑安平在魏国时,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守门之人,像这种得意忘形、不知深浅的小人,吕大哥胸怀广阔,岂能与他一般见识!”
范睢看着坐在那里摇头叹息的陈政,亲自走上前来倒满一碗酒,举到陈政面前道:“吕老弟和安平老弟可能是有些误会,改日一定让那小子给吕老弟好生陪个不是,他今日喝多了,免不了酒后胡诌,再说了,谁还没个喝多的时候。来来来,吕老弟喝了这碗酒,就当我替安平给你倒上的。你看,王稽从老弟那里抢去的东西我都还给了你,韩公子和这位李牧兄弟我也想办法接到了咸阳,哥哥我这点面子你总得给吧?”
此时的陈政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脑子里全都是早点儿离开咸阳,只见他起身接过酒碗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世上人熙熙攘攘,皆是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强求不来,也改动不得,我只是可怜于他罢了!既然我即将返回邯郸,今晚难得大家欢聚于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喝了这一碗。”
范睢见陈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顿时恢复了高昂的兴致,挥手招呼周围环立的侍者们:“倒酒!”
众人连喝了几碗之后,黄歇皱眉道:“范丞相,你这秦国相府宴请贵客的酒只是这般味道不成?若真如此,那可委屈了堂堂的秦国丞相。不是老夫夸口,就是我楚国寻常酒肆里售卖的酒,也比这碗中酒不知好了几等。”
即使是范睢练就多年的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老脸上,此时也泛起了酸酸的红晕。
巴清朝范睢拱手道:“范丞相,莫要春申君小瞧了咱秦国的美酒,不瞒各位,小女子我在咸阳城中还放着十几坛从蜀郡带来的陈年佳酿,不如这就派人取来撒?”
魏无忌一看,怎么刚开始喝,这黄歇就跟范睢斗上酒了?刚弄走了一个郑安平,正准备高高兴兴喝一通,怎么竟出幺蛾子呢?!
“此时天色已晚,巴清妹妹的好意我等心领了,我看就不必大费周章了。”魏无忌朝巴清摆摆手,又对着范睢和黄歇道:“楚国的酒我也是喝过,跟范丞相的酒可没有多大差别。若是真比较起来,我们魏国的酒才真是不能跟秦国、楚国相比。荀子先生周游天下,自是品酒无数,至于这碗中酒究竟如何,我看不如听一听荀子先生的高见。”
坐在那里无辜躺枪的荀子真是哭笑不得,心想,我要是说碗里的酒好喝、那就得罪了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黄歇,我要是说楚国的酒更胜一筹、那就得罪了今晚的东道主范睢,要是说两国的酒都不好喝、那就把两家都得罪了,要是说都好喝、那等于啥也没说。
荀子模仿着范睢的动作,摸着胡子一笑道:“信陵君可真是问对人了,老夫确是尝遍了天下的美酒。不过,如今老夫年纪大了,甭管是哪国的酒,喝到嘴里都似琼浆玉液一般,已是分不出所以然来。不如让这位吕老弟发表一下高见,各位意下如何?”
刚才从魏无忌那里射出的子弹打到荀子身上又弹了出来,朝着没精打采的陈政飞了过去。陈政真想拿出个棒球棍,抡圆了将这发子弹打到对面的黄歇脑门儿上去,你说你闲着没事儿还挑上酒了,想喝好酒回你家喝去!
陈政强打精神道:“要说这酒嘛,自是一个地域有一个地域的特色,所谓江南为橘、江北为枳,同样的作物产在不同的地方,味道和口感就会有所不同,跟这酒是一个道理。采用的原料不同、工艺不同,而且各省,哦不,各国人的口味喜好也不一样,哪能说谁的酒好、谁的酒不好呢?依我看,这酒好与不好不在贵贱,只要不是假酒,只要喝酒的人心情舒畅,只要坐在一起的人心意相投,就都是好酒。”
韩非见打在陈政身上的子弹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