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枚铜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记得之前地上只有死蛇和各种干瘪的死虫子,应该是银妃父亲朝我们跑过来的时候有人扔来的。
也就是说,这院子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想到这里我浑身发冷,我们就在这里居然没看到有人进来,鬼九爷和猴爷都没能察觉到的人,岂不是来无影去无踪,更加可怕?
可是仔细想想,这人用铜钱挡住了银妃的父亲,难道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看样子辛子肖和红娘子也很忌惮这个人。
红娘子和辛子肖摆出架势,如临大敌,银妃的父亲也不敢动弹。然而等了几分钟后,什么情况都没有,银妃的父亲一脚踢开铜钱,骂道:“什么鬼东西,居然敢吓老子,弄虚作假!今天你们两个老不死的……”
话音未落银妃的父亲被一个影子撞了一下,飞出去摔在辛子肖身边,躺在地上□□着;那个影子插在地上,居然是一支毛笔;刚才的铜钱居然也回到了之前摆放的地方,整齐依然。
银妃的父亲爬起来,惊恐地抱住辛子肖的腿:“大爷、大爷……您可要帮我啊大爷……”
“闭嘴。”辛子肖转头瞪了他一样,吓得银妃的父亲连连后退。
“十判阎王笔?”红娘子试探道。
一个低沉而又铿锵有力的女声从我们身后响起:“有眼力。”
鬼九爷和猴爷对视一下,笑起来;我们三个年轻人回头,屋门大开,里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捧着茶杯气定神闲的老太太。老太太一身墨色唐装,满头银丝盘在后脑勺,脚蹬靛色金边挖云绣花鞋,拿着茶杯的手上无名指带一翡翠戒指,有点儿像以前大户人家里掌权的那种人,例如贾母。
佛光最先叫起来:“三奶奶!”
“别这么咋咋呼呼的,不像话。”
被称作三奶奶的人这样说着皱了皱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这茶谁泡的,这么难喝。”
“他!”鬼九爷和猴爷互相指着对方说。
三奶奶白了他们一眼,勾勾手指,地上的毛笔飘起来,逐渐变细变短,成了一个木簪子的模样,飞到三奶奶手里。三奶奶将木簪子插在盘好的发髻上,慢悠悠地舒了口气:“辛宗主,嫂子,别来无恙。”
“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阎王婆祝素卿?”
“正是。”
佛光小声对我俩说:“这是我三奶奶,外号阎王的那个。”
我俩点点头。三奶奶祝素卿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很凌厉也很威严,即便离得这么远看着她我都觉得这人如帝王将相,威不可欺。
“听闻阎王婆有一神器十判阎王笔,不少人都败在其手下;更有人说,阎王婆每次取人性命前都会摆出三枚铜钱,寓意‘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今天看来,果真如此。”辛子肖收起了之前要找我们拼命的态度,毕恭毕敬道。
我记得三奶奶的实力是排行老二,如今实力最强的老大老二都来了,辛子肖可能掂量着自己不是对手,所以这么恭敬。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这趟来是说正事的。”祝素卿掸了掸衣服,抚平上面的皱纹。“事关人命,我这两个弟弟在家里排行小一点,说话你们可能觉得不作数;我家大哥正闭关修炼,二哥在地府给正统阎王当差勾魂,我排老三,今天就代表祝家出面,你们看如何?”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头也不抬,依然在专心捣鼓衣服,仿佛根本没把辛子肖等人放在眼里。辛子肖也不气,拱手作揖:“甚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祝素卿抬起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据我所知,辛家丫头出于某种原因助纣为虐,和一个修炼邪术的人混在一起,还以自身命脉喂养炼尸炉。和修炼邪术的人厮混暂且不说,炼尸炉是邪物,明知邪物还助其生长,你家丫头这点就做错了,这是其一。”
说着,祝素卿将一块玻璃扔在地上,玻璃被摔得四分五裂,几个半透明的人忽然出现在院子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炼尸炉附近的地缚灵。”祝素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来的路上顺手捡了块玻璃,把他们给封了。”
“这样都行?”我悄声跟苇叶讨论。“我以为封印一定要用符纸之类的,原来这么随便的吗?”
“或许这就是大佬吧。”苇叶说。
“我问你们,辛家丫头以自身血脉喂养炼尸炉,确有此事?”祝素卿厉声问。
“确实如此。”跪在地上的地缚灵齐声回答,仍然低着头跪着。
“此话当真?”红娘子质疑道。“别是你随便抓了几个替死鬼,过来和你演双簧吧?”
“我们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点假话,当罚我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其中一个地缚灵回答。
红娘子还想说什么,被辛子肖拦住了:“是真的。地缚灵进不了地府,因此都被阴差拔过舌头,以示惩罚,这就导致了地缚灵不会说谎;而且这个气息……”
我注意到辛子肖掐着三个指头顿了一下。
“是炼尸炉周围的地缚灵。她没有骗我们。”辛子肖舒了手自然垂着,原来他刚才是在“掐指一算”。
“舌头被拔了还能说话???”我有点惊奇。
“因为都是死人了啊,所以被拔了舌头只是不能说谎而已。”佛光解释道。“二爷爷跟我讲过这个传说。”
祝素卿满意地拔出木簪,往天上一抛,念了几声咒语,那些地缚灵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