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就是十分狼狈啊。”
湖中,看到如此狼藉的战场,即便是确实打过不少千人战役,雷恩也从没见过这么惨烈的伤亡。
所部两千三百多的人马,现在只剩下了一千七左右,损失率高达三成半。损失最惨重的,就是轻装的钩镰兵了,近四百余的钩镰兵战死在了和敌人以命搏命的惨烈战斗中。长弓手也损失惨重,原本就少的人手只剩下了一队半。
“你好好想想,这次是不是有什么错误?”艾文娜翘着二郎腿,躺在雷恩特制的躺椅上说:“这次出兵的兵力。”
“是啊。长弓手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雷恩沉默的看着岸边的惨状,如果有十队长弓手的话,配合钩镰兵的重装剑士,敌人本不应该有机会近身才是。
“需要更多的城堡。”艾文娜喝了一口茶,说:“可惜丹麦的城堡里面,能用的弓手只有北欧弓箭手。”
北欧弓箭手,自带团子大阵的蛮族远程部队。
可远程攻击偏低,几乎和平民弓箭手一个水准;作为远程兵种,却自带副武器小斧头破甲,盔甲也厚,由此成为了新型的笑话。
更适合近战的弓箭手。但是和拜占庭禁卫军里远近全能的顶级弓手相比,他们的远程水准聊胜于无。
指望他们能够替代长弓手,还不如希望母猪能上树。
“有必要建造第二座城堡了吗?”
雷恩有点犹豫。一座城堡必然会拖累一个地区的经济,越多的城堡就需要越多的支出。
产兵与产钱,总是不可兼得的。
就好像法兰西,前期顶级骑兵就能泛滥成海,一个满编一个满编的去撞城墙,但是那糟糕的城堡兵种与城市兵种的分配,让法兰西不得不又要多建城堡,又要维持经济。
“好了,该收拾残局了。”
喝完茶,大姐亲自下场,带着上千人的小斧头一路横扫,把沙瑞兹人给扫的一干二净。
终于结束了这一场让人无奈的突然之战。
沙瑞兹人留下的俘虏极少,只有一百余人,唯一的战利品,是沙瑞兹的首领艾因霍姆,被阿碧斯用骑枪戳碎了肩膀,然后在践踏中丢掉了两条腿,想死没死了。
“啊啊,这位就是,沙瑞兹人的军事领袖吗?”
看着在垫子上生不如死的残废,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雷恩回头说:“派一艘船,去把丹布罗那个老头抓过来。”
这个从德洛姆巴托来,跑得比谁都快的学者对沙瑞兹人很有研究。
“呸!”
艾因霍姆嘲讽的冲雷恩土了一口唾沫,溅在了裤子上。
气氛一时间非常安静。
“还请吗?”
卫兵有点懵。
“不!”
雷恩抽纸擦掉了脏物,然后对卫兵说:“找个铡刀,给我把他铡成碎肉,就当做俘虏们的晚餐了。”
刚刚那种拥抱死亡的狂热,明显是一种邪教式的自我献祭,而且更诡异的是,雷恩仿佛感觉到他们的灵魂都消失了!
这是直接拉回神国回炉重造,再世为妖吗?
连灵魂都卖出去,分明就是一个邪神做派,这也能引起广泛的信仰?难道信仰邪神的人都吃了邪神定期发的糖?
等丹布罗到了之后,雷恩就对他说:“想不想获得一份长期的工作?”
“额,和沙瑞兹人角斗吗?”丹布罗笑的很尴尬。
“当然不是。”
丽雯娜接手了对话,“审问沙瑞兹人,把他们的所有内容都审问出来。”
“可是........”
“我建议你可以写本书,叫《马与沙》”雷恩笑着耸耸肩膀。
可惜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冷笑话,雷恩只好说:“就叫《沙瑞兹人社会政治文化宗教史》吧。”
“嗯,这倒是一个严谨的命名,好的,我接受了。”
卫兵带着丹布罗出去,雷恩才把视线看向了坐在角落里坐卧难安的阿碧斯。
“怎么了?”
雷恩坐了过去。他注意到,阿碧斯的手里一直捏着一个破碎的项链。
“是梅卡瑟尔的礼物吗?”
雷恩有点五味杂陈,这下子麻烦了,该找点什么礼物,才能填回这个人情呢?
“是。不过,我只是有点愧疚。我害死了那么多人。”阿碧斯幽幽的说:“我以后绝对不要当主将了。”
“嗯,不想就不想,我会再找人来的。”
斟酌了一下,雷恩摸了摸阿碧斯的头顶,低声说:“不喜欢的话,可以在附近转一转。保住这片土地,这是你的功劳。”
“哦。”
可惜傻姑娘兴质并不高。
无妨。
雷恩知道要给人时间。小时候第一次误伤一只狗的时候还哭了很久呢,何况负担这么多人的生死。
这一刻,雷恩自己也叹了口气。
阿碧斯害怕承担,自己也不想啊。这对肩膀,也没那么刚强。
“没有时间让你悲天悯人,我要给瓦兰度写信了,这边需要支援。”艾文娜拍了拍雷恩的肩膀,用肯定的语气说。
————
德洛姆巴托。
严酷的统治降临,自由的城市里全都是严酷的气息。
沙瑞兹人教团以外来的绝对统治者的地位占领了城市的中层。数十万的德洛姆巴托人迅速的沦为了贫民,数量庞大的流民迅速外流。
但是在外流中,也有数量庞大的人选择了加入暴动者民团,也就是莱昂纳德组织的反叛者群体。
他们聚集在城市的平民窟和下水道里,以打劫抢盗富人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