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团黑雾如一条丑恶的虫子般在桥松胸口不停地向下蠕动着,桥松脸上原是浮在表面的黑气逐渐浸入肌里,那伤口处流出的浓血也变成了黑色,青鸾知道如果再不施救,任由那团黑气腐蚀浸入心脉之中,人便完了。青鸾并不太通理医术,想了许久突然记起曾在书上看过刮骨疗伤之法,只不知道是否可行,当下也顾不得太多,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来医治。她爬在桥松身上,将桥松伤口中的浓血用手按压出来,一点一点地将那些腐烂的血肉清理干净,那伤口表面上看着不大,皮下腐烂的面积却很广,很难清理干净,青鸾一咬牙将头低下去,用嘴去将桥松伤口中的腐肉浓血吸了出来。桥松醒过来时便看到这副情景,他没有开口说话,只默默地看着青鸾伏在自己身上一口一口地将那些腐臭的浓血吸出吐在一旁,心中莫名有了一丝触动。
青鸾总算是将桥松身上的腐肉清理干净了,她心中一松,一抬头正好对上桥松幽黑深邃的瞳眸。
“我……我帮你清理伤口……”青鸾脸上一红,急忙从桥松身上爬起来,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我知道。”桥松轻声道:“先去漱漱口,这腐肉又脏又臭。”
“嗯。”青鸾点头,这时候才发现口中又腥又臭,忍不住干呕起来,她急忙去溪边捧着溪水漱了好几口,直到那腥臭味感觉不到才停下手来,回头看桥松依然还望着自己,青鸾站起身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想清理干净伤口后,将被黑气浸蚀的骨头给刮了。”
桥松点头,对青鸾说道:“刮骨确是一个好方法,那么就麻烦青鸾师妹了。”说罢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把精致的柳叶小刀递给青鸾,又摸出一**外伤药放在地上,桥松便闭上眼睛将身体放松平躺在岩石上面。
见桥松闭上眼睛后,青鸾才感觉到自在一些,她先用火将小刀的刀尖烧了一下,然后继续爬到桥松身上,拿着桥松墓峭罚小刀薄如柳叶削铁如泥,当即便刮下了一片,青鸾听到桥松一声闷哼,才想起并未曾给桥松服用麻痹丸,这生生的刮骨之痛当不是平常能忍受的,不经停下手来去乾坤袋中找药。
“你找什么?”桥松闭着眼睛来问道。
“麻痹丸。”青鸾说道,在乾坤袋中翻了一遍没有找到。
“不用了,用了麻药会对伤口愈合有影响。”桥松睁开眼睛在一旁掰下一根木头,撕了一段衣角缠在上面,对青鸾说道:“继续吧。”说罢将木头咬在口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青鸾见他这般便也不再坚持,当下屏住心神,专心致致地将那些被黑气浸蚀的骨头一点一点刮去,幸好那些黑腐只在表面,浸染得不深,不久便见白骨,那黑气便也就消散不见,流出鲜红的血。
“好了吗?”桥松吐出口中的木头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嗯。”青鸾点头,桥松松了一口气,用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药**,示意青鸾道:“把药粉倒上去就行了。”
青鸾依言拿起小**子将药粉倒在伤口之上,那药甚好,不久血便止住,伤口处收敛结了痂。青鸾仍然不放心,将就着桥松撕过的衣袍又撕了一些下来将伤口包扎住,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桥松身旁坐了下来,山风寂寂,两人默默无语。
“我,我师父她怎么了?”青鸾终于先开了口。
“她,”桥松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她被暗夜流殇摄取了元魂,除了暗夜流殇的命令,是不会认得任何人了。”
“还能救吗?你是玄天镜中最好的药师。”青鸾问道,望着桥松的眼睛闪耀着希翼。
桥松摇摇头,说道:“人无心也许还能救,如何元魂没有便永远只能是行尸走肉,救不活了。”
青鸾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低垂着头不说话。许久,桥松启声问道:“看情形,你的那些同门恐怕是被你师父给捉去了,只是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玉虚观你是不能回了,青鸾师妹,你可有什么打算?”
青鸾眼睛一红,里面升起一团氤氲,她低着头说道:“我从小在玉虚观中长大,和师兄师姐们情同手足,我想去救他们。”
桥松看到青鸾眼中的水雾,心中莫名一颤,他握住青鸾的手,柔声说道:“等我伤好了,我陪你去。”
“嗯。”青鸾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