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戴氏的先祖便是从九通山下来的。”
顾垣与戴长松齐齐开口说道。
夏侯妙妙露出惊讶的表情,青州戴氏,天下读书人的领头羊,未曾隐退之前,荣光照射了戴氏上千年,辅佐好几个朝代,一直处于长久不衰之高位,君主宠信之忠臣。
说起来,如今的安侯府的先祖也是从青州戴氏的教导之下走出来的。
“这么厉害?”夏侯妙妙惊叹。
安侯府出了好几个帝师卿相,戴氏往上更是多如牛毛,如今的戴氏家主,也就是戴长松的亲爹,曾经也当过当今天子的老师。
“就只有戴氏第一代先祖拜了九通山上的高人?”
戴长松笑道:“自是如此,高人行踪莫测,秉性难寻,坐下弟子更是凤毛麟角,哪那么容易顺利拜师?自先祖立门户,每十年都会有当代子弟上九通山,这么多年来,却无一人窥见分毫踪迹。”
夏侯妙妙直言道:“兴许人家已经死了,戴氏那老祖宗都死了多少年了,早就骨头也找不到了,老祖宗的师傅,能活多久?”
众人齐齐沉默,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夏侯妙妙继续道:“再者,你们的说的三月浓雾不散,也许只是巧合?好些地方何止三月雾气不散?更是终年沉浸在云雾之中。还有毒瘴林,也是如此。”
柳如雪软软开口,“妙姐姐不在京城长大,也许不知道,除了戴氏先祖,如今的南阳朝也有一个高人的弟子存世,南阳朝皇子皇女均可继承皇位便是这位提出来的。如今,南阳朝强盛比之天明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否则,流着皇家血脉的靖北王,又怎会被允许在南阳朝长大?哪怕他同样流着南阳朝的血脉。
柳如雪看了一眼顾垣,咬着唇,心里实在想不明白,这般特殊的一个人,为何会看上一个一无是处的乡下人!
夏侯妙妙沉默,良久才道,“啊垣,你见过那个活着的人么?”
顾垣咧咧嘴,很喜欢妙妙对他的称呼,点点头道,“幼童时见过一次,那人传位于母皇之后,便在宫外起了个宫殿,一年到头看不到影子,但他确实还活着,算起来我们应该叫他一声叔爷爷。”
谁跟你是我们?!
夏侯珂冷哼一声,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一直没开口的荣芳突然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不太对劲啊?为什么我听不到鸟叫?风吹树叶莎莎的声音也消失了?”
荣坤,原本还不想背自家妹妹,听了这话,忙将人往背上一放,叮嘱一句:“搂住我的脖子。”
荣芳不明所以,却也照做。
柳如雪扯了扯苏白的耳朵,抿着唇示意他看向夏侯妙妙。
苏白微不可查的点头。
戴长松一张俊脸尽显严肃,平日里习惯带着笑容,给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之感,这时候严肃下来,变得精明睿智。
他说:“是阵法,传说阵法千变万化,四周草木巨石乃至烟雾都是佐助之利器。家中传书有言,此阵法致幻,玄妙无比,谓之mí_hún阵。不通阵法之人随意闯荡,迷失方向事小,不知不觉丢了命是常态。古有民谣:‘进了mí_hún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转到黑。’此mí_hún阵之下幽魂冲天。”
九通山上住着这么一位高人,自然有无数人想要敬拜为师,可高人秉性古怪,不喜纠缠,mí_hún阵不过是拦截之一。
毕竟家里有个顺利上山者,说的话,在场的人没有不信的道理。
所有人往戴长松身边靠,就怕离了太远,真的迷失方向之后陷入险地,戴长松看过戴氏留下的手记,兴许知道破阵之法。
戴长松也不负众望,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摆弄着,时不时抬头看看,似乎在确定什么。
过了一会儿,戴长松道:“跟紧我。”
戴长松率先迈开长腿,朝着前方而去,身后的人忙跟上。
夏侯妙妙低声在顾垣耳旁道:“有东西来了。”
热水拍打在耳蜗里,酥酥麻麻,顾垣,顾垣身躯一僵,总觉得心口在发烫,轻咳一声,道:“阵法千奇百怪,mí_hún阵以迷惑为主,既迷得住人,自然也能迷住兽类之类的东西。”
是的,有东西在靠近。
顾垣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不会错过那些细微的响动。
夏侯妙妙又道:“你也想拜高人为师?”
顾垣摇头,“如你所说,那高人已经化成一捧黄土。”
之后顾垣不说了,但夏侯妙妙却知道他后面还有话没说,只不过环境不允许而不得不闭上嘴。
夏侯妙妙点点头,抬眼去看戴长松,见他神色肃然,其他人也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说了一句不适合的话:“啊垣,这位戴氏长孙听说是我的亲表哥。”
顾垣猛地颠了颠,道:“此话暂且不论。”
夏侯妙妙挑眉,看他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
顾垣无奈一笑,“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当下危险难测,不要调皮。”再捣乱我的思绪,危险来临之际反应不过来可就糟糕了。
嗖的一声,一道雪白的身影飞窜而过。
柳如雪猛然激动尖叫道:“快,苏白哥哥,那是皇上放出来的貂儿!快抓住它!”
抓了它好向皇上邀功!
苏白点头,背着人直接冲了过去,戴长松一句制止的话就这么噎在喉咙里。
他沉声警告其他人,“想死直接说,我成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