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马车赶到了郑州的城门口,席暮书的书童亮出腰牌,守城门的侍卫一见那腰牌忙让开了路,很快便有一个将军模样的男人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那将军行了礼道:“郑州守将石卜恭候席院首,荣姐。”
席暮书抬手撩开车帘,下了马车道:“久仰石将军的大名。”
石卜微微颔首:“席大人过奖了,末将自接到京中的消息,已经在此等候两日了,终于将您和荣姐盼来了。”
说到这里席暮书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问道:“前些日子被派来治疗瘟疫的钦差陈大人现在何处?”
石卜回道:“陈大人来了后找到首发起瘟疫的登封市,平时大部分的时间是在那边。”
席暮书闻言看了眼荣安冉坐的马车,旬一会意的向里面的荣安冉回道:“主子,席大人问您的意思。”
坐在马车里的荣安冉闻言对旬一道:“即刻赶往登封市。”
旬一将荣安冉的意思转达,那石卜听了却是皱眉,问道:“两位从陵阳一路颠簸,方才到郑州,还是歇息一晚,再去也不迟。”
席暮书摆摆手道:“眼下瘟疫肆虐,我们早去一步或许就能挽救一条人命,石将军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石卜没想到他们到了连休息片刻都没有,便要即刻赶往登封市,不觉得心头一热,这些日子他守在郑州,眼见着瘟疫越发严重,奈何他一介武夫,就是干着急却没有办法,眼下朝廷虽派来不少的名医,可却一点成效也不见,这样下去可就真要出乱子了。
如今虽然不知这位席院首和马车里未曾露面的荣姐的医术如何,能不能解决瘟疫之事,但愿意在这种时候前往河南来的,他石卜心里都敬他们是个英雄。
石卜是个武将,也不是矫情之人,便立刻带着荣安冉几人前往位于郑州西南方向的登封市而去。
此时的荣安冉半躺在马车内,这些日子从陵阳赶到这里她的确觉得身体有些乏累,眼见着就快到这次瘟疫的最严重的地方了,现在需要好好静静心才行。
“辛苦,将我们准备好的口罩,手套拿出来,给外面的人都发一套,让他们带上。”荣安冉闭着眼睛嘱咐。
辛姑将随身带的包袱打开,拿出百十个口罩,手套出来,虽说这些个口罩、手套大部分是出自她的手,可即使现在来看,她都觉得这些个东西怪异的很。
她看了眼闭目养神的荣安冉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倒是一边的荣安冉觉察到了问:“怎么了?”
辛姑见她问起,便回道:“主子,这些东西就能治好瘟疫的事情吗?”
荣安冉听言冷笑出声:“没那么简单,这些东西只是预防而已。”
一个古人对于这些东西自然不了解,荣安冉也懒得往深了解释,一来没必要,二来太麻烦,难道让她一点点解释,什么叫空气污染,什么是病毒,什么是细菌······麻烦,她还要保持自己的高冷范呢!
辛姑见她不过多解释也不多问,下了马车将包袱里的口罩,手套没人发了一套,席暮书也是头回见这种东西,不免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辛姑一边将手套递过赶车的车夫一边回答:“姐说这是预防瘟疫的,那这个就是带在手上的,叫手套,这个带在嘴上,是口罩。”
石卜接过手套左右看了看,更是摸不着头脑,一时间露出疑惑的神情来,这个东西真的有用吗?
席暮书是见过大场面的,又是个医者,一想想,这么做的确有道理,瘟疫之所以让人害怕,就是在于传染啊,若是把自己武装起来,不直接与病人接触,那肯定是有用的,这么一想便拿起口罩带上。
石卜见了席暮书的动作,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的戴上了。一群人武装整齐这才继续向着登封出发。
随着往登封越近,瘟疫所带来的创伤越是惨不忍睹,荣安冉撩开马车上的窗帘,便能看见往来的官兵搬动着感染瘟疫的百姓,死的、活的、半死不活在垂死挣扎的,似乎只要在临近死亡的这一刻,这世界才是公平的。
辛姑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为了所谋算的她也会不择手段,但眼前这些百姓却是何其的无辜,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安稳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儿孙绕膝简单的活一辈子,可如今在这种天灾面前,人命是何等的微不足道,活着都成了奢求!
她鼻尖一酸,扭过头不再去看。微妙的动作惹得荣安冉微微出神,刚要开口说话就见马车停了下来,随即石卜的声音传来:“席大人,这就快到登封市了。”
荣安冉看了眼辛姑,辛姑会意的撩开车帘,问道:“石将军,瘟疫就是最先在这里发现的吗?”
石卜点点头:“就在这里了,这里隶属登封市的郊区,离登封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据钦差陈大人的调查,瘟疫就是从这里的一户农家开始的。”
荣安冉微微皱眉,就听石卜继续说:“陈大人等人分成了几批,而大人他一直驻扎在瘟疫最严重的这里,您看,那边便是陈大人的暂时落脚处。”
顺着石卜的手,便见到一处院落,荣安冉扶着辛姑的手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大门敞开着,还有两个将士守着。
那守门的将士一见他们不免脸上露出警惕来,石卜上前扯开口罩一笑:“是本将军护送席院首和荣姐来了。”
那两个将士一见是石卜,脸上的警惕才消散,抬手给荣安冉和席暮书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