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台名为台,但并不是一个纯人工建造的高台,而是依托阴山而建,处在阴山的背部。在阴山背部,从半山腰横截,削去山尖与半边山体。修整成高台,主台最高处就是步存他们的哨所。台下方圆几十里都在哨所的监控之下,如果值守的士兵瞪大眼睛,不偷懒的话,别说两个人,就算有只鸟从台前飞过,也会被发现、
但步存做看守以来。轮回台从来没发生一点儿事,哪怕风吹草动都没有。所以胡齐他们才觉得做轮回台的值守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差。他们一干人对上头的安排感恩戴德。
步存对胡齐感慨道,包问天为了进行轮回台鬼祭仪式,单独设了一个没有什么用的轮回台哨所。功夫下的大小不说,关键是没什么用啊,他们本来就是丰都城侍卫军的一员。想拿他们当祭品,随时都可以从军队中抽调。偏偏跟养猪似的,先把它们关进圈里、
胡齐对步存的说法哧之一鼻。
胡齐道:步存果然是太嫩,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随时都能死人,他们做小兵的,命运朝不保夕,不知道哪个时候就阵亡了,而孤星命的人极其难找,包问天为了寻找他们几个孤星命人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儿,能不小心供着吗?把他们当祭品的事情又是绝密,没办法大肆宣扬,才弄了轮回台哨所,让他们当个闲差,远离危险,再说,即使是短暂开启轮回道,时辰上也严格的要求,错过或是提前了都会失败。
轮回台直上直下,高有数百丈,墙壁如同光滑的镜子。
步存与胡齐紧贴着光滑的墙壁,正好处在哨兵的视线死角,(实际上二人也是多心,哨所士兵什么工作态度他们通常清楚吗?)二人稍稍缓了口气、
”大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你看墙壁上光滑都照出人影。能有什么古怪?轮回门在那边。怎么越走越远了?“。
步存见胡齐只管埋头走路,心中打鼓,问胡齐到底要去哪儿?
胡齐头也不回。
”跟我走就是了,去轮回门有屁用,要是轮回门能开的话,还用的你我做祭品?“。
胡齐既然这么说了,步存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胡齐。
很快,二人转到轮回台侧面的尽头,再往前,就是阴山山体,不属于轮回台的区域了。
“到了。”胡齐站住。
轮回台侧面已经离哨所很远。虽然还在哨所士兵的监视范围内,但步存二人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他们知道自己的工作状态,那么哨所里的二人工作状态也好不在那儿?睡觉,发呆。聊天。打屁。反正就是没有人认真工作。监视有屁用啊,在这个鸟不屙屎的地方。轮回道都关闭了若干年了。几百上千年除了发饷的日子,这儿平常根本见不到外人。
所以步存与胡齐很放心。
“大哥,咱们来这儿干嘛?喝西北风?”。
步存看着高高的轮回台,光滑的台壁。
“这儿跟别的地方有不同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步存敲打着光滑的台壁。
胡齐对步存的埋怨无视,瞅了瞅手中的时圭。
“时辰差不多了,别说话。”。
时圭是步存他们常用的计算时辰的工具,有点象小型的沙漏。非常小巧。阴司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时圭是必备的推算时辰的工具。
步存见胡齐一脸严肃,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等了工夫不大。
步存耳边传来一阵阵鼓乐之声。
鼓乐飘飘,由远及近。步存虽然不会欣赏音乐,但他听的出来,鼓乐的水平很高。
步存大奇,噫?
这都多少年了,步存他们除了听轮回台上呼啸而过的风声,何曾听过如此美妙的音乐、这儿竟然还有人?
胡齐一拉步存。二人闪到一旁,胡齐示意步存跟他学,
胡齐恭敬地控背恭身,头也不敢抬、大气都不出一口。
鼓乐来到近前,步存偷眼一看,
一支微型的队伍从光滑的台壁走了下来。
说他们是微型队伍,步存一点也没夸张。因为队伍里的人全都寸许高,击打的鼓,吹奏的笙管,更是微小如蚁,如豆。这些人小虽然小,排场却一点也不输给步存所见到的包问天的依仗队。他们大摇大摆地从台壁上走下。台壁光滑如镜,小人队伍如履平地,队伍中间簇拥着一乘官轿。黄罗伞盖遮于其上,轿子最前面是开道的执事,静街的武士。再往后几列铠甲勇士手持金瓜钺斧朝天镫,轿子两边有白发的管家、俏丽的丫环服伺。轿后跟着各式杂役。捧食盒的。拿手巾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有专人支应。
步存傻了。
这支微小的队伍很快来到台壁最下面,胡齐与步存正好挡住他们的路,
走在最前面静街的武士们,有的抽刀,有的架枪,有的张弓搭箭,对准胡齐与步存。
“什么人?敢拦我主公的车驾,还不赶快滚开,不然要尔等狗命?“。
声若滚雷,吓了步存一跳,嗬,矬老婆好高声啊。
鼓乐停止,武士们迅速将二人包围。还有一些人护住了当中的官轿、
”前面什么事啊?为何如此喧哗?“,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从轿中传了出来。
步存全身的骨头差点酥了。唉呀,妈耶。世上还有如此美妙的声音。
胡齐头都不敢抬,声音谦卑。
”禀圣主,小人胡齐惊扰了圣主,万望圣主恕罪。“。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已经满足你的祈求了吗?“圣主有点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