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赶回云宅,风一吹,酒有些上头,往内院走的步子有些浮,焕梨提着灯笼,小心扶着她道:“爷怎么又去了那样的地方?”
云树眉眼俱笑,“你怎么知道?”
“爷的身上都是那地方的脂粉气,与昨晚那女子身上的一样。顶点”
云树抬袖闻了闻,又笑,“你先去准备热水,我吹会儿风,一会儿就进去。”
焕梨刚要走,又被云树唤住,在焕梨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焕梨愣了愣,点头退下。
云树懒懒的坐在花园的石凳上。“出来吧。”
左边的假山和右边的廊柱后,各转出一个人,云树反倒吃了一惊,她只察觉出一个。
借着昏暗的月色,左边是李维翰,右边是江雨眠。
云树招手让他们坐下,看看两人,盯住江雨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雨眠没见过李维翰,刚才也没发现对面藏了个人,大半夜的这个人就是翻墙进来的,云树一点不慌张,还这么熟络。
“我见你这么晚都没回来,不放心,在这里等你。”
“出去办点事,回来晚了。你以后不用等我,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把训练的事做好才是眼下的当紧事。”
“我不是担心你嘛。”李维翰总觉得这语气里有些小撒娇。
云树拖着声音道:“好,有心了。我这也回来了,去休息吧。”
江雨眠犹豫了一下,“不要再去那样的地方,对你不好。”
云树觉得自己一身脂粉气要压不住了,“我只是去聊聊天,你放心。”
江雨眠忽然开心的想笑,云树竟然对他说让他放心。“真的?”
云树点头肯定。
“小骗子,你还喝酒了。”江雨眠嗔怪道。
云树捂住嘴,摇头,“没有。”
“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醒酒汤。”江雨眠说着比划了一个老大的碗。
云树忙道:“真不用了,我就喝了一点。”
江雨眠头也不回道:“等着。”
云树无奈,又转脸带着三分醉意对李维翰道:“维翰哥哥这么晚来,有事吗?”
“下午时,你走的急,是出了什么事?”
“一点小事。”
“都死了人了,怎么还能是小事?”
“维翰哥哥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云树不以为意。
“怎么没有去找我?”
“我不是要与维翰哥哥保持距离嘛,而且我自己能处理。”听到这话,李维翰觉得云树喝的有些上头了。
“你准备怎么处理?”
“挖出真相,找出真凶。”再看看李维翰的脸色,“你不会真以为我的坐堂大夫和药材不好,致人死命吧?”云树声音有些大起来,人也想从凳子上站起来。
李维翰伸手扶她坐稳。“我没那个意思,我是相信你,相信你的大夫和药材的。”
云树坐稳了,他的那双手却舍不得撤回来,而是沉重道:“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都说了,去聊天。”
一身脂粉气,怎么可能是只聊天那么简单?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个纨绔了!“你真是一点女子名声也不要了吗?”
“女
子的名声?对我有什么用?能帮我化解了这官司吗?”
云树的话有些破罐子破摔,李维翰从没见过她这样,可是这个样子的她,让他心疼,忍不住抬手抚上云树的面颊,“对不起。”
云树摇摇头,摆脱李维翰的手,“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是你妹妹。”
“以后让我照顾你,替我妹妹向你赔罪,好不好?”
云树笑,“无父无母长大的孩子除了容易被人欺负外,还有一个特点是自主权在我。在云家,我说了算,才不要去你家做个受气小媳妇!”笑着笑着眼泪掉了出来。
云树娇憨又无助的样子,让李维翰心疼又喜欢,为她抹去眼泪。“答应我。我帮你化解了这官司,好吗?”
云树又笑了,一双眸子灿若星河望向李维翰,“维翰哥哥,你学会了趁火打劫啊!”
李维翰摇头,“我只想要你接受我的心意。”
“那你自己说,三年前为什么忽然不敢见我了?”
云树就是喝上了头,问题也能问到关键点上,李维翰犹豫了一会儿,“我父亲不许我再与你有牵连。”
云树又笑,不问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她知道,李维翰并不是一个严格遵守父命的人,一定是痛处被他父亲给拿捏住了。云树只说,“现在允许了?”
李维翰语噎,“没有。”
“那你还跟我说这个干嘛?”
“你答应我。我回去求我父亲,我告诉他,你有多好,我一定会让他答应的!”李维翰恳求道。
“你父亲必是知道我是女儿身,才不许你与我有牵连,三年前他就表明了态度。那时,你几个月没出门,是被你父亲打伤了吗?”自己远在千里之外,李宰辅不至于是为了不让李维翰见她,而让他面壁思过几个月。
云树戏谑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认真,李维翰把它当成关心。为了在云树面前加同情分,他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是我思虑不周。当时只想送你一份新奇的礼物,没想到会给你惹祸,对不起。”
“我很喜欢你的礼物,很高兴我能有杨贵妃的待遇,我觉得挨打也是值的。”
“傻话!”云树老道的叹了口气,“放下吧。我跨不过你家的门槛。你早日放下,早日少些痛苦。”
本来还有些玩笑意思的李维翰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