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按照世子出府前说的话，午时去给二小姐那给小少爷喂奶，结果……结果二小姐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就发病了，把奴才咬的浑身是伤，世子您看。”
说着，下人把手上腿上的衣料掀开。
燕钰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这下人衣料掀开处一个个小血洞结痂地布满皮肤，没有一处完好之处。
新的，旧的，有些血洞里还有鲜血溢出。
“这都是二小姐咬的？”燕钰反问道。
“回世子的话，奴才和小卓子两人是轮流去二小姐那送饭的，常常会遇到二小姐失控的时候，不止是奴才，小卓子也是这样的伤，比奴才好不了多少，”下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奴才和小卓子的命都是世子给的，不忍世子担心，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可是今日……今日二小姐是真的想要了奴才的命。”
燕钰听着他的哭诉，沉默了片刻，叹息一声，拍了拍下人的肩膀，“起来吧，去上点药，以后二小姐那里，本世子亲自去，你和小卓子先好好养伤。”
下人本来站起的身子立刻又跪了下去，抱着燕钰的下半身身子，哭吼着。
“世子使不得，奴才跟小卓子贱命一条，可世子不一样啊！二小姐的病越来越重了，发作的时候根本不认得好人坏人，也认不出世子，世子去不得啊。”
下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任是燕钰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他知道世子神通广大，武功盖世，只是面对二小姐，世子就算是能镇得住，哪舍得下重手。
到头来，世子受伤定是不可避免。
“你起来！”燕钰低吼道。
若说在芙蓉楼，燕钰不屑对楚云天动怒，那么此时的样子，显然是真怒蠢蠢欲动。
下人一个激灵，再也不敢赖在燕钰身上了，一溜烟就站了起来。
“本世子房里有白露凝玉膏，你和小卓子拿去用吧，”燕钰淡淡地道，然后掠过他，往燕王府最西边的方向走去。
那最西边，可不正是二小姐的住处吗？下人在原地苦笑，看来无论怎样都是拦不住世子了。
这二小姐也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聪明伶俐的美人，硬是生生的被王妃给毁了。
还有小少爷，还这么小，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不说，再加上成日跟一个半疯半颠的娘待在一起。
这现在还好，还不懂事，王爷好歹还记得二小姐是她的女儿，时常派遣丫头照顾娘儿俩，可万一以后小少爷长大了，问起娘亲和爹爹该如何是好。
下人摇了摇头，世子啊世子，您这又是何苦，倘若二小姐当初对您没有那等心思，又哪里会中了王妃的计，您又何必自责这么多年。
燕钰原本极为不错的心情，在回到燕王府后，又沉重下来，不过这也是他早就料到的事情。
一进西边的院子，燕钰听到婴儿啼哭的声响。
“哦哦哦。”
院子中央，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抱着手里裹着布的娃娃逗趣儿地转悠。
女子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即使是发丝凌乱，但依旧掩饰不住的动人。
手里抱着娃娃，笑的开心。
“二姐。”燕钰眼底幽光闪烁了下，轻声喊道。
看来，他的运气好，来的时候正巧还是二姐的清醒状态，如果可以，他反而希望，他来的时候正巧是二姐发病的样子，这样，他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女子听到熟悉的声音，面上笑容一收，连带着身子也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转向门口处。
当她看到修长挺立的身子如松柏一般站在那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朱唇微微张开，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