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恒太了解九夭,它这模样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它知道些什么。
且,并不是那么好的东西就是了。
燕恒的心思沉了下去,只暂时将案子交给了赵卫轩同庄涛去处理,也不理会赵卫轩那一脸你不够朋友不够仗义的神情,带着九夭就回了宫。
一路上,九夭都很沉默,窝在他怀里动也不动,燕恒也没说话。
直到到了东宫,回到书房,燕恒才将九夭放到书桌上,同它视线相对让它正视着自己,直接了当的开口问,“夭夭,你知道什么?”
九夭看着他,他的眸色很温柔,可那双幽蓝眼眸中簇闪的冷芒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他就同月痕一样,哪怕看起来再温柔,骨子里的冷却是无法改变的。
就好像九夭在梦中看到的月痕,除去对它,似乎对万事万物皆无情。
它沉默了片刻,在燕恒越来越沉的眸色中终于开了口,“我想,我之前的感觉没有错,杀了冬盈的不是人,而是魔。”
燕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它,他知道它的话必定还未说完。
果然,九夭顿了顿又道:“我刚才听你们说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对吗?”
燕恒点头,这才道:“之前的事其实你也见到过,而且你或许还知道了什么。不过,你并未告诉我,现在也都忘了。”
“是吗?”
九夭小脑袋一偏,拿爪子拍了拍,有些烦躁,“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呀”
它这小动作让燕恒眼底的冷芒都散了两分,握住了它的小爪子,在那粉色的肉垫上捏了捏,轻叹,“这不是夭夭的错,不必自责。”
九夭尾巴一甩,在书桌上蹲坐下去,还是很无奈,“可是如果我记得,也许就能知道是谁了。”
就算是魔,也是隐在众人之间,借了肉身变成人的模样,才能这般无所顾忌的在人间行走也不怕被发现。
而现在那人就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正看着他们随时都准备做些什么,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九夭很不喜欢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燕恒自然也是一样。
眯眸,将它的小爪子松开,靠上椅背,目光幽远深长,“没关系,就算不记得,我们也能把他找出来。”
藏,又能藏得了多久?
何况,燕恒感觉得到那人并不想藏,否则就不会这般招摇了。
九夭看着他,把自己刚才的疑惑问了出来,“阿恒感觉不到吗,魔的存在?”
燕恒的眸色更深了,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缓缓道:“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是那种极致的危险,他想他是有感觉的。
他可以感觉到,暗处隐藏的危机,有什么东西在对着他虎视眈眈。
这种感觉,从龙魂入体,那夜在沁阳树林之后就格外明显。
九夭却被他问的有些懵,什么感觉,这个同类之间的感觉,它也说不清的呀。
它为难的偏了头,“具体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反正如果现在是有妖族在我面前,我一般都是能感觉到的,凭气息和味道。”
妖族是这样,魔族应该也差不多吧。
燕恒眉梢轻扬,抬手拍了拍它的脑袋,言归正传,“如果我感觉到了,一定告诉夭夭。现在,夭夭先告诉我,除去这个还知道了什么?”
九夭眸色一变,思考了一下,“你们不是说冬盈和之前那个人都被挖走了肚子里的孩子吗?”
见燕恒点头,它才又道:“其实我以前听你听月痕说过,魔族有一种修炼的秘法。这秘法需要吞噬自己的骨血,在自己的孩子未出生前将他吞噬掉,骨血相融,可助其魔力大增。”
燕恒不禁蹙眉,这样的修炼秘法,也太过残忍无道。
果然,九夭接下来便叹道:“可这方法实在太过残忍,月痕坐上魔君之位后,便将这法子列为魔族禁忌。若是有谁用此秘术修炼,必受天魔之火,焚其三魂七魄,永世不得轮回。”
说到这里,九夭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幽远,“月痕曾对我说,魔之一道,最是无情,可在我看来,他”
九夭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可燕恒却明白它想说什么。
月痕是它口中的万魔之主,却不同其他魔般无情,反倒,最是情深!
而九夭现在的眼神告诉他,它在想月痕
显然,月痕在九夭心底位置极重,重得,让他忽然有些嫉妒。
它喜欢他,它留在他身边,说到底因为它认为他是月痕。
可若他不是呢?
若他不是月痕,它是不是会掉头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若现在月痕突然出现,它会抛下他,去到那人的身边?
暗蓝眼底光芒一碎,双手缓缓地攥紧,暗芒簇闪的看着它。
却不过转瞬,快得陷入了回忆的九夭还没察觉,他攥紧的拳头已经展开,眼底暗芒消散,抬手将它从书桌上抱了过来,放在膝上。
轻抚着它的脑袋问,“所以夭夭觉得,这事是有违反了魔族禁忌的魔所为,她们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被魔吞噬掉了。”
九夭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只是点了点小脑袋,“从我在冬盈身上察觉到的魔气,我觉得应该不会错。这方法并不简单,要吞噬掉的骨血也不少,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
除去燕恒他们所说的行宫中的燕儿,还有今日的冬盈,看似只有两人,可谁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还有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毕竟如果有人想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