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故意偏着头思考了一下,在赵奕眉心皱得越来越紧的时候慢悠悠开口,“其实呢,我家阿恒也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本来也没想要你的感谢和报答,所以才一直不见你
。不过你既然这么想,我们也不好再拒绝了不是。不过我们也不为难你,也不需要你真的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更快的攻下东海,这样就行了。”
赵奕的脑子有些当机。
所以,现在是他求着他们想要报答他们吗?
“你……”“你什么你呀?你难道不是想问是不是我们救了你,然后要报答我们吗?之前是不是你说的,如果阿恒见你了,告诉你真相了你就会帮我们的?你这是想说话不算话,还是
你根本不想报答,那你总缠着要见阿恒是想做什么呀?”
“……”
九夭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且句句好像都是在理,让赵奕全然无法反驳。
他想见燕恒好像的确是想问这个,也的确是说了若是燕恒肯见他,他或许可以帮他。
他皱眉看着那只白色小兽,再看一眼它身后稳稳坐着面色淡然的燕恒,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看他始终不说话,九夭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说话呀,你来见阿恒就是来和我们大眼瞪小眼的吗?”
赵奕嘴角一抿,他倒是想说话,可话都被它说完了,他要说什么?
深深的吸气,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终于开口,“我的确是想问这个,可除去这个,我还有一事……”
刚说了一半,九夭又开口,“你想问赵莞?”
赵奕再次被打断,却惊讶于这兽儿好像会读心术,他当真是什么都不用说,它就已经把什么都说完了。
九夭却根本不理会他在想什么,直接道:“你想问她的话,那就不用再问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它的语气很平静,赵奕的心却莫名一沉。
他知道赵莞已经死了,甚至就连赵莞的尸体也是他亲自下葬的。
毕竟这里距离东海路途遥远,她的尸体在水中泡了几日已经开始腐烂,根本就没有办法送回去。
他只能将她葬在了北阳,却留了她的随身衣物,想着回东海后替她做一个衣冠冢。
可知道是知道,被九夭这样说起还是有些莫名的难受,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他沉默时,九夭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还想问是谁杀了她?那我只能告诉你,是她自己杀了她自己。”
它这话的确是实话,在它看来赵莞就是自己杀了自己。
若非她找死,又怎么会将她自己和它都害成这般模样呢?
差一点,它就和她一起魂飞魄散了。
可这话却让赵奕神色一动,显然并不相信。
他理解的九夭这句话是说赵莞跳河自杀,可赵莞为什么要这样做?见他眼带怀疑,九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懒得解释,只问,“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不如一次全问了。当然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东西,你也必须做到你之前说的话,知道了
吗?”
它微微仰着小脑袋,姿态傲娇,语气带着几分强硬。
显然,它不是在同他讲条件,而是必须。
赵奕心情复杂,他没觉得它告诉了他多少东西,因为它说的都是他知道的,只是更加确定了一些罢了。
然而他现在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也许从他想要和燕恒讲条件走进这御书房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好在,他也并不那么在意东海。
虽然他是东海的七皇子,可于东海而言,他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而他对东海的感情就更复杂,那地方是他的家乡,却也是埋葬了他的坟墓。
若非因此,他也不会在燕恒想要攻打东海时这么淡定,更不会想出和燕恒交换条件的法子来。
微微沉吟,他看向九夭,“我只问一句,她的死,和沐九夭或者……有没有关系?”
本想说燕恒,可想到燕恒现在的身份又不好这么称呼,让他称呼燕恒圣上一时又叫不出口。
而他没问燕恒,也是因为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是这兽儿在同他说话。
燕恒看来对它极为纵容,所以他很清楚,问它比问燕恒有用。
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兽儿和沐九夭可能有某种关系,特别是想到燕恒之前叫那猫儿“夭夭”和同它的诡异亲密。
他下意识不去想其他,也是一时间还有些承受不了这玄幻的可能。
九夭很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有没有关系……那,自然是有的。思及此,它冷笑一声,“我只能说,她落到此地步全是自找。若非她对阿恒有企图,找我比试,又设计占了我的身体冒充我想要迷惑阿恒,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她
也不会因此而丧命。所以你说,她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
这话太过直接,直接到承认了自己身份,直接戳破了赵奕不敢想的事。
不止是赵奕神色大变,燕恒的眸色亦是一沉。
他看了眼站在桌上只看着赵奕的小兽,曲指在它身边的位置轻叩几下。
清脆的声音让九夭侧了侧眸,下意识转回脑袋看了燕恒一眼。
他正微眯着眼,幽幽的看着它。
九夭知道燕恒最不喜提起赵莞这个名字,更别说提起这件事。
若非赵莞已经魂飞魄散,他恐怕都恨不得将她丢进恶鬼地狱让她受百鬼撕咬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