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乱葬岗之上,再次飘起了一点绿色的荧火。
和其他乱飞的荧火不同,这点绿光显得无比的凝实和深邃。
“咳!”
高觉将火折子收回怀里,看着插在地上的蜡烛,轻轻咳了一声,接下来应该干嘛来着,哦,什么都不用干,等着就行。
蜡烛的火焰非常稳,甚至简直不能说是稳定,就像是凝固的雕塑一般,就算有风吹过,也不见半点摇曳,似乎处在另一个世界,要不是他的长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说是工艺品都有人信。
还别说,如果除去副作用的话,这东西一定能卖出大价钱来。
幽绿的火焰将高觉的半个脸庞映的变了颜色,无比骇人,而高觉的内心,也如表面上一样,并不平静。
自从上次被神官威慑,或者说是刀架在头上警告过之后,他的举动小心了很多,神官没有说杜鹃的事情,高觉觉得少女能够自由的在外面晃荡几个月,不知什么原因,但神官们应该已经放弃了对付她的打算。
至于少女内心中的自我惴惴不安,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能和神官抗衡的靠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神官并不在乎高觉收留了杜鹃,但是唯独警告了他“秩序”二字。
高觉再怎么也算是两世为人,再加上这个世界看起来风平浪静,所有的神秘事件都被掩盖的情况下,他还想不到就真的只能用猪脑袋来形容了。
高觉之前还在好奇,既然这个世界内在如此危险,神秘力量和普通人的差距如此之大,甚至出现了神秘者的组织,那么要表现出表面上的祥和,一定要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将这一切强行压制下去。
他最先猜测的是官方力量,也就是朝廷内部或许有某个部门专门管理,类似于他前世听过的国安局,神盾局什么的,但是神官出现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负责维持秩序的,是供奉阴君的神官们!
现在想想,阴君殿源远流长,从古至今不知经历了多少改朝换代,根深蒂固庞大无比,最关键他们并不是一种松散的组织,而是有着严密的纪律性和等级,每个朝代都想削弱甚至是剪除,但最后总会不了了之。
一些偏僻到极点,连朝廷都不想管的地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皇帝的名号,但一定会知道三位阴君,也一定会供奉神官祭祀,这就像是前世中世纪的欧洲,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教堂,就会有神父。
按理来说,这样强大的组织能力,再加上深厚的底蕴,阴君殿早就会成长成比起教廷还要庞大的势力,但实际上,神官们除了必要的祭祀之外,很少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现在看来他们所有的精力,似乎都放在了压制另一个世界之上。
阻止着神秘力量侵蚀普通人的生活,这是阴君殿所做的最大贡献,也是他们最深厚的根基所在,你可以爱他们,漠视他们,甚至憎恨他们,但你唯独不能不需要他们,他们像是一层屏障,过滤着所有对凡人有害的物质。
没错,说的就是神秘力量,包括高觉点燃的蜡烛,甚至他自己,都已经从被保护者变成了不稳定因素,最起码对于神官来说是如此。
呼~
正在想着,突然感觉身边莫名的出现了一阵阴风,将地面的枯草落叶盘旋起来,形成了几个小小的漩涡。
来了?
感觉瞬间摒弃一切杂念,瞪大眼睛看向四周的黑暗,手中紧紧捏着玉佩,抖动着耳朵,将一些细微的动静尽收耳底。
这是他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武器,而他现在做的,就是一件很作死的事情,他在招鬼!
从一本不知名的笔记中找到的方法,配合繁琐但不稀有的材料,再加上枉死者的指甲,就能得到一截能够招鬼的蜡烛,高觉早就做了出来,但一直没有去试,之前是因为将信将疑,等到确定这世界真有鬼之后,反而胆子变小,束之高阁。
直到他觉得自己需要力量的时候。
玉佩缺少媒介,只能像按开关一样简单操作,提伯斯倒是大有可为的样子,只不过自从上次之后,他就吃的好睡的香,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困扰他十几年的梦魇烟消云散,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唯独剩下的方法,只有一个,寻找更多的流放之力,强化自己,虽然强悍的ròu_tǐ在神秘者面前似乎完全没用,但除了这个,他还能找到其他的方法吗,难不成真的要去加入真灵教会?
高觉相信,那是在神官心中已经挂上号的恐怖组织,而他又不是孤家寡人,能够试着搏一搏,期盼神官对此无动于衷,毫无理由对付高家或许很难,但是对付一个恐怖组织,却是人人得而诛之,高觉不敢冒这个险。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主动招鬼,然后杀了它,高觉不知道能不能爆出流放之力,但是这样的概率很大,大到足以让他一试,而锻炼身体所消耗殆尽的流放之力,则是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高觉站着左右看了半天,除了一阵阵莫名的阴风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反应,别说鬼了,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难道没用,不可能啊,给杜鹃看过,少女表示这是个找死的好方法,童叟无欺,那是来了自己没有察觉?
但是手中专克鬼物的玉佩没有半点反应,眼看着蜡烛越来越短,高觉心情也逐渐焦虑起来,像是个傻子半夜在乱葬岗站了这么久之后,高觉不得不承认,或许杜鹃看走了眼,而自己也被忽悠了。
“妈的,别给我知道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