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怎么了?陛下知晓您下药的事儿了?”苑雅见他刚才离开的劲儿可不像是平时对素丹宠溺温和的样子。
素丹摇头,眉心微皱,也不管自己冷,只觉得她今天请唐诀过来反倒是对了。
牛肉汤中的药对他无效不打紧,但他方才在屋里说的那番话却是真真让人心慌的,若唐诀所说句句属实,那齐瞻的确犯了杀头的罪,不光是齐瞻,就连齐国公府都会连着一起遭殃。
唐诀说他就快找到齐瞻以次充好的证据,在这个证据落实之前她尚且还有时间通风报信,皱眉回屋,素丹扬声道:“苑雅!备笔墨,今日晚间你还得再帮我跑一趟!”
寒冬风大,又是日落时分,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这一日的天只会越来越凉,偏偏跨着大步离开蝶语轩的唐诀烦躁地解开了身上的披风,厚重的玄色披风被他往后一丢,顺着风砸在了匆匆跟在他身后的小顺子身上。
小顺子身后还有几个太监,瞧见冷天里年轻的帝王脱衣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顺子担忧,将衣服丢给了小太监,连忙跟在了唐诀身后道:“陛下,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风,穿少了容易生病,眼看年关将至,您若真的病了可不得了……”
“闭嘴。”唐诀没回头,声音几乎算是咬牙切齿地从口中吐出,他也就脱了披风,任由自己在冷风中吹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凌乱,从逸嫦宫到延宸殿的这条路他只用了平日里一半的时间便赶回来了。
站在延宸殿门前的小刘子瞧见唐诀立刻回神,高高扬声:“陛下万岁!”
唐诀不等他动手,自己掀开门帘道:“你这是给谁通风报信呢?!”
一进延宸殿便瞧见云谣与小喜子并肩站着,地上拉着一条红线,红线前方不远处立了一个**子,两人手中都拿着箭,箭上绑着绳子,一绿一黄,玩儿得不亦乐乎。
小喜子方才听见小刘子那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唐诀进来了,于是丢掉手中的箭立刻跪下,反倒是站在一旁的云谣怀里捧着手炉,还在细细地瞄着那**口,**子里头三根箭,两根绿色一根黄色,云谣手中拿着的是黄色,正是关键时刻。
唐诀走过来,直接将**子踢倒,声音带着几分怒意道:“都滚下去,不论听到了何声,没有朕的准许,谁也不准进来!”
小喜子当是自己与云御侍在小皇帝的延宸殿内玩儿投壶惹了陛下怒,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小喜子与小顺子就在门口守着,瞧他出来时脸色苍白,不用问也知晓里头那位恐怕是要发威了。
多日没见过他发病,他们三人渐渐习惯了跟着云谣没大没小起来,也忘了这才过十八岁的小皇帝,曾一日鞭杀过十三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此时云御侍与疯子待在一屋,凶多吉少,只能盼她好自为之。
云谣手中还握着箭,愣愣地看向唐诀,唐诀方才那一声怒吼将殿内所有人赶出去时,她差点儿也自觉地跟着小喜子出去了,不过她瞧见了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故而留下来,只等着唐诀的下一步。
他是有什么话要与她说,才叫人出去的吗?
还是见她与小喜子太靠近,心里吃小太监的醋了?
又或者是她领着人在延宸殿内玩儿投壶,把他手下的人都带得没规矩起来了?
云谣一连起了好几个想法,在片刻的静中没得到回复,反而见唐诀阔步朝自己走来,站在她跟前还没叫她看清对方的长相便直接把云谣给打横抱起来了。
云谣惊呼一声,手中的箭立刻丢下,手炉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她改为双手搂着唐诀的肩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唐……唐诀?”云谣怔怔地看着对方,唐诀抱着她钻入了珠帘,没停留在隔间的软塌处,而是越过玉屏风,一路入了内间,直到走到宽大的龙床旁,他把人放在床边,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