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元挑着酒葫芦,晃晃悠悠进了泠绾,几进几出,这里的小二早已经认识了陈子元,不过此时见面,小二吃了一惊,问道,“公子,您还活着?”
任谁被这么一问也是心惊,陈子元不知该怎么答话,便等着小二解释。
小二四处瞅了瞅,靠在陈子元耳边小声道,“公子勿怪,我也是听人说的,公子被赵家抓了去,都以为您被……,对了,上次还有个小厮来问过,听到消息在门外哭了一场,后来就不见了”
再傻,陈子元也知道是来福来过,不过既然两人相安无事,陈子元坚信相逢自会相见,也没有了伤感之情,吩咐小二打满酒,还是熟悉的味道,想到自己那一锅野兔,陈子元便忍不住加快了步伐,酒肉满腹烦心减半。
“呵,这肉,真香,呵,皇宫也没有这等美味啊,嘿,绝了,”李荣摸着油嘴,一边吃一边念叨。
“小二郎儿,上学……”陈子元哼着小曲,眼一撇看到院门四开,紧着走了两步到了门口,看到了至今都不会忘记的场面,亲王李荣偷兔子吃,吃的满嘴流油,竟然还点评两句,“啊啊啊啊,我的兔子,”
陈子元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大只肥兔子还有大半只,还好,还好,
“恩恩,是你?”李荣嘴里塞着兔子肉,含糊着说道,纵然疑惑,依旧抵挡不了兔肉的美味,后又指着兔肉说,“没放盐!”
不能责问,也不敢责问,早上就疑心自己,还是先吃为快。陈子元进屋去了碗筷,拿了盐(娘的,没盐也不会自己找),虽不如李荣狼吞虎咽,也是先撕了一块入肉仍在嘴里,细嚼慢咽,兔肉煮烂了,真个酥软喷香。
陈子元倒了两晚美酒,李荣毫不客气,端起一碗本要喝,又回来与陈子元碰了个杯,一饮而尽,大呼‘爽哉!’
一只野兔,本该是一天的粮食,此时被两个嘴馋的男人分食了,酒葫芦亦是空了,这样的美酒美食,不空亦是说不过去。
李荣拍着撑起的肚皮,开始打量起院子来,简单的小院,四五间屋子,屋内的陈设不用看,自然也是简单无比,可是收拾的还算妥当,典雅的清水苑。
“嗝儿!”陈子元打个饱嗝,
“你知道我是谁吗?”李荣笑问道,
“亲王殿下吗!”陈子元应道,
“那你还敢与我同桌而食?”李荣道,
“这是我家,你偷…额……吃了我的兔子,喝了我的酒,现在又要质问我,亲王殿下好有趣!不送!”陈子元道,
“哈哈,有趣,果真有趣,”李荣笑道,想到晚上还有个约,便也不再停留,看陈子元是个洒脱之辈,自然也不会提这饭钱的事,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明天我还能在这吃吗?”
“没钱请亲王殿下,兔子也不是好打的,”陈子元应道,起身收拾着‘残局’。
“额,”李荣尴尬的笑笑,拂袖去了。
夜晚将至,西边夜色正浓,昏红一片,给大地最后的温暖,不等多久,遍野沉沉落下,只留一片晚色弥漫。
李荣在城内转悠了大半圈,才感觉身后干净了,拂了拂衣袖,进了泠绾。
李荣怕被认出,换了身干爽南服,倒是没有了贵人的气质,小二象征性的来迎客,正是得了李荣的心理。
“朱老在哪里!”李荣压低了声音,嗓子沙哑,小二没听出来,但听到朱老,小二身子一正,道
“您雅间请!”
李荣低着头,虽然身后没了尾巴,但是还是小心为妙,借着喝花酒的名头来与朱老密谈。
李荣低估了这里青楼的奢华,京城也不过如此,也仅仅是微微吃了一惊,便随着小二进了雅间,花梨木桌,各类插花摆设,无不是精贵之物,着实吃惊。
朱老见李荣进来,忙起身,待小二走后,道“亲王殿下!”
“朱老久等了吧,”李荣笑道,
“小人恐慌,殿下有事还是直说!”朱老说道,多年的人心猜测,早已经练就了朱老平稳的性格,此刻不过是做做样子。
“我也不是来废话的!但是,花酒花酒吗,怎么能没有酒呢,”李荣道,
“殿下说的是,小人早已经备好了,这泠绾最有名的便是春阳烧酒,小二,上酒!”朱老说道,小二在外应声,将准备好的酒端了上来,酒香浓浓。
“恩?味道怎么会这么熟悉,”李荣道,“这小子可真会享受!”
“恩,殿下说什么?”朱老没听明白,问了一句,李荣叫自己小子?不过也没有在意,年轻人嘛,气盛。
“朱老,您找我是什么事?”李荣问道,
“那在下就直说了,殿下应该明白,江浙贪官一案结了,不过却是留下一堆烂摊子等人收拾,虽然烂却也是个好机会啊,小人想趁此机会,发笔小财,希望殿下助小人一臂之力,到时候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朱老说道,
“哦?朱老是绍兴人啊?”李荣问道,实则心里正在思考,
“正是!”朱老心里明白,静静等候,一杯春阳烧酒入肚,暖胃暖身。
李荣沉思片刻说道,“朱老应该明白,亲王私自勾通任何势力的下场!所以,即使我想帮助,也不能出面。至于绍兴有些人打着我的名号,实则是打着宫里的名号,银子,可是一份进不了我的兜里。”
“这,”朱老紧皱着眉头,半晌不语,勾通亲王死罪,这让打起信心的朱老重新嘀咕起来。
“不过,绍兴有这这……那那……几个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