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袁琼都抬起双眼,看到宿命蛊时,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
一团火焰取代了他,正替他炼蛊,宿命蛊安安静静地位于焰心之中,距离修复只差半步之遥。
震惊之后,袁琼都的心瞬间温暖起来。
这是意火!
用意志作为燃料的火焰,当初他少年的时候,从师父的传承中获得。后来他虽然修行炼道,也不忘炎道,将意火不断改良,发扬光大,超脱凡俗,达到仙招层次。
“意火早已经成为我最熟悉,最拿手的炼蛊手段。在昏厥的刹那,恐怕是我下意识地催动了意火!”袁琼都暗中猜测。
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发生。事实上在他一生的岁月里,无数次炼蛊的经历中,有许多次通过意火来救场。每每在他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就催动意火来暂时代替自己,稳住局面。
无数次后,在关键时刻使用意火已经成了他,一种下意识的深入骨髓的习惯。
袁琼都吐出一口浊气。
他静静地看着意火燃烧,心中不由暗想:“与其说是一种习惯,更准确地来讲,是一种责任吧。”
他不由地想到了他的师父,于是他露出了微笑:“责任……师父,看来我没有令你失望呢。”
袁琼都知道自己的情况,他此时伤势太过沉重,已经无法继续炼蛊了。但是希望就摆在他的眼前,他将用最后的生命和意志来助长这团意火。
“燃烧吧,燃烧吧。”袁琼都喃喃自语,他用他的性命点亮了意火!
意火静静燃烧,火焰明亮起来,非常的稳定。
在焰心当中,宿命蛊终于走出最后半步,彻底修复!
而袁琼都却已毫无生息。
就像他的师父,就像他的师姐,就像无数天庭的先辈一样,他们将自己的光和热,投入到天庭的伟业之中,奋不顾身地用自己的性命为天庭筑基!
我之仇寇,彼之英雄。
天庭的基业,偌大的中洲,确确实实是一寸江山一寸血。
意火最终消散。
“呵呵呵。”寂静的监天塔塔顶,响起从严虚弱至极的笑声,“袁琼都仙友已经做到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可是你我的状态,根本连传音交流起来都很困难呐,更遑论爬起身来催动监天塔了。”车尾传音,语调低沉。
从严却传音回道,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还有一个法子。我的体内仅剩下的仙元,还能催动我的招牌手段,你说巧不巧?”
车尾和从严乃是挚友,车尾立即明白了从严的话:“不要这样做,你汲取了我身上的伤势,你会立即死去。”
“死有何惧?眼下的情形,诸位同道在外奋战,战线岌岌可危,恐怕是抽不出人手进来的。车尾兄,你我相交多年,你的才干比我强得多。还有你的道,并未走完呢。真是期待啊,你即将开创的流派……可惜我不能亲眼目睹了。”
从严淡淡地说着,身上开始散射一抹淡蓝的光辉,光辉覆盖到车尾的身上。
两位蛊仙的肉身俱都破烂不堪,像是两摊骨头、血肉组成的垃圾。但伴随着蓝光的作用,车尾的肉身开始恢复,而从严却越发严重。
“吾友……”车尾闭起的双眼,缓缓睁开,默默地流淌出两行热泪。
一旁的从严已经毫无生息,车尾的伤势仍旧非常沉重,但他拼尽全力,却是能够勉强爬着来到宿命蛊的跟前。
“催动吧,催动起来……求求你。”车尾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将所有的仙元都灌输过去,然后只能默默祈祷。